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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和布匹每日都有一定量的产出,除此之外,兵工厂做的最多的还是冶铁,打兵器,如此反复。

为了方便几十里外的砖厂和矿山往庄内运输材料,在工厂后又开了一条道,这样一来,外来的人就再也无法窥视工厂内的情况,工厂这边自成一派。

徐家每年都要给公孙瓒交一批武器,但他只知道王氏在矿山铺设轨道,增加了运输量。

却不知道现在矿井下的采矿技术已经和当初的不一样了,每月采矿量比以前提升了五倍。

但对外上报,徐大只说多了两倍,就这,公孙瓒等人就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于是,剩下的一大半铁矿石,夫妻两暗中全部吞了下来,调到自家兵工厂,专门给自家生产兵器。

公孙瓒看中的无非就是王氏的神兵手段,只要王氏交出去的武器比他原先的好用,就算是完成任务。

至于更加好用的兵器,徐家仓库里现在已经堆满了半个仓库。

家中总账是在徐月这边管着的,虽然研究室内的空间有不能进去的风险,但现在再也没有比她这里更安全的地方,所以账本什么的都还在研究室里放着。

徐月每看一次总账,心脏就要猛跳一下。

因为阿爹阿娘实在是贪得太多了,看得她心惊胆颤。

但徐月更清楚,自家就是要靠着这些贪下来的铁矿才能立起来,没有利刃在手,什么都是浮云!

看着兵工厂后面小路上源源不断送进来的铁矿石,徐月又默默瞟了一眼研究室内的总账目。

嗯,果然还是会心跳加速呢。

但又有种诡异的满足......

徐月深吸一口气,不再看那让自己心跳加快的兵工厂,目光转到了她最关注的学堂这边。

文昌耀已经是初一班的班长了,还混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大鸡腿,现在正拿着语文课本,带领班上同学们背诵课文。

他们读的是鲁大师的狂人日记,里面的吃人,在这些孩子看来,完全是可以想象的画面,所以背诵起来,便觉十分顺口,仿佛就是在读自己没到徐家庄之前的经历一样。

这批学生中,有几个表现得很突出,文昌耀就不说了,有基础,又肯学,班长地位不可撼动。

另外一个引起徐月注意的,是乃娃的妹妹福宝,小姑娘在算术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君梅亲自带了她一段时间,小姑娘现在已经开始自学初级三的数学了。

这种天赋,当老师的崔元和光禄海都吃了一惊。

而且她从头到尾都学徐家新式知识,和两人这种中途接受现代数学的还不太一样。

后进的因为以前的固有观念,许多概念接受起来反而不如福宝理解得快。

假以时日,这小姑娘在算学上的成就,肯定比他们还要厉害。

徐月听着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只觉得我社主阵营的未来,一片光明!

......

一场忙碌的秋收过后,北方的气温骤然降低。

异常气温,在这个时代视为不吉之兆。

此时,公孙瓒手下负责上计(统计)的官吏刚清点完粮库,因为春耕前的种田技术改革总动员,今年大丰收,全郡粮食产量比往年高出五成,这可把主管农桑的田曹高兴坏了。

可明明是这样高兴的时候,却出现了极端天气,降温的第一晚,公孙瓒就来找徐大,让他算一卦,测一测吉凶。

照他看来,如今并州几郡太守都表示要捧自己做老大,并州已经是囊中之物。

谷氢

加上渔阳、上谷、渤海三郡今年的大丰收,他都开始计划来年拿下冀州了,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公孙瓒冲进房门来时,徐大正在计算今年三郡的盐铁产出,嗯,算的是自己暗度陈仓的那一部分。

冷不丁被人撞门,心中一跳,好在他早有经验,不慌不忙合上账目,同时淡定抬头,看向来人。

毕竟,敢踹他门的人,除了家里那母子四个,就只剩下公孙瓒了。

用脚想,徐大就知道来的是谁。

得知公孙瓒着急忙慌的来找自己居然是要自己算一卦,好险没翻个大白眼,心道:大哥你不是不信邪的吗?怎么突然又搞起卜卦测吉凶这种事了?

难道......是被他之前托梦的事搞出来的连锁效应?

心里吐槽归吐槽,老板的要求徐大一个打工人也不能拒绝,便随手在院子里捡了两块石子,开始卜算。

“噼啪”两块石子在地上炸开,公孙瓒凑上去看,什么也没看出来,又抬头看向徐大,“别驾,这卦怎解?是吉是凶?”

别驾全称别驾从事史,相当于现在省监察局长秘书,为州刺史(现为州牧)身旁佐史。

你说幽州现在的州牧是赵虞,徐大跟在公孙瓒身边怎么就成了别驾从事?

那是因为,赵虞已经上书朝廷,举荐公孙瓒去当并州牧。

至于朝廷同意不同意,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反正年后公孙瓒就要挪窝准备去并州上任。

又因为这次拿下并州有徐大很大一部分的功劳,是他亲自带领使团前往并州赈灾,并说服了并州上党、太原、雁门等多郡太守共同推举公孙瓒出任并州牧。

所以,徐大归来之后,公孙瓒立马封他做了并州别驾从事史。

徐大这升官速度可以说是坐飞机一样快了,不过一年,就从一个小小谋士干到了一州别驾。

只是,这里面的水分有多大大家都清楚,公孙瓒往并州这一去,一州之地上便有两个州牧。

因为原来的并州牧还没被撤下去,这是袁昭的盟友,也是袁昭推举过来的并州牧。

若是朝廷那边不同意,又派一个并州牧过来,兴许三个州牧还能凑一桌打个斗地主什么的。

说远了说远了,且说现在二人跟前这卦,徐大看得是眉头直皱——吉凶难测!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好坏各一半,事在人为。

这卦象说出来,徐大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像城南门洞下两个钱给算一卦的江湖骗子,说了和没说没什么两样。

公孙瓒:“......”

行吧,那今年就多收点税,以备不时之需好了。

加税?

徐大委婉劝说:“照往年惯例收税便已足够,好不容易人心安定,冒然加税,恐使人心涣散,动摇根基啊。”

公孙瓒就是我不听我不听,准备好粮草马匹以待大战才是正经事!

再说了,今年粮食不是还比往年多了五成吗?

我只加一成而已,他们还剩下四成呢!

“此事,就有劳别驾了。”冲徐大尊重的一抱拳,留下这么一句话,公孙瓒便离开了。

徐大仰天轻叹:“造孽啊~,你是只要一成,可这一层层剥削下去,今年百姓们好不容易多出来的五成,怕是都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