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引得您老出手......”
林宝英干笑着,抓剑的手不停地渗着汗。
混账东西,他怎么来的?
“你觉得你捅的窟窿还算小?还是你觉得真的没有人注意?”
轻轻地挑动一下琴弦。
林宝英感觉眼睛一涩。
汗水流进了他的眼中。
他原本的想法是,帝国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来专门针对自己。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仪式吗?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做好了掩盖消息的准备。
如果不是因为慎二,甚至连风声都不会放出去。
实在不行,还有一个孔贤若来背黑锅。
这样拖拖拉拉之后,到时候自己的目标早就完成了。
只要自己成仙,管什么政府,统统管不了自己了。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姜尚昱的插手着实是他没有想过的。
“不敢不敢......”
“der。”
琴弦轻挑,姜尚昱放下了手里的琴。
“所以你几十年前决定过来,就是瞄着圣杯来的......确实没想到啊。”
“你看,姜大人,这圣杯战争啊,是公开的魔术竞赛,我参与,也不是什么很大的是吧?”
说实话,林宝英不想和姜尚昱打。
几十年前,这位强大的魔术师在德意志独立分子横空出世参加圣杯战争的情况下,凭借一己之力强行破局,不仅将原本势头极强的罗马尼亚和瀛洲魔术师压倒,最终还获得了圣杯的使用权。
这是有历史记载以来唯一一次成功的圣杯使用经验。
“嗯......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姜尚昱摩挲了一下胡子。
“您看,是吧?”
林宝英内心暗暗一喜。
“再说了,这个使用圣杯的正确方法,知道的不过几人,哪怕其他人获胜了,也不会像您一样使用,您说对吧?”
“所以,不妨让晚辈试试?”
“呵,小林啊......”
“晚辈在。”
“听你这么说,你应该是有什么非常宏伟的愿望呢......我就说你一个飞升派的魔术师怎么会对西方魔术感兴趣......”
“晚辈之志,不敢与前辈齐平。”
“与我齐平?”
轻飘飘地浮身而起,姜尚昱缓缓地从袖口里摸索着什么。
“你知道,80年前,我——啊不,我们,我和另外那两个老家伙,许了什么愿吗?”
“晚辈不敢过问......”
“哈哈哈......这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我只是没和你们说而已。”
缓缓走向林宝英,姜尚昱轻轻摇头。
“和你交个底吧,我是自愿过来的。”
“不是天子的意思吗?”
“天子确实很在意......不死族的事情。”
收回摸索的手,姜尚昱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魔术师实验失败造成巨大后果他们早就习惯了,估计会怪在哪个倒霉蛋身上吧?”
“所以......真的不会有什么责罚下来吗?”
“责罚?你眼里我是做这种工作的吗?”
“呼......”
林宝英长舒一口气。
这才像话嘛......
实际上,这种反应才是他当初计划时想到的样子。
“额,那请问,您是来......”
“啊,我是来通知你一件事的。”
“您请说。”
“圣杯已经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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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曾经是一座山上了无数血红的城市。
在瀛洲仍然只是东方帝国的藩属地时,战争就是这里的主基调。
而圣杯战争,则是步入和平时期后,另一种重现往日残忍时光的形式。
不过,似乎没有哪一次出现的事能与这一次媲美。
现在的冬木,已经如同字面所说的一样。
染得血红。
街道上,楼道上,河道里。
尸体在咆哮。
恶魔在用餐。
来自两个起源地的吸血种在疯狂地吞噬着对方。
“真是扫兴......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败类一样的堕落之物......”
傅氏站在冬木的铁桥上,目送着贪婪一点点地吞噬着文明。
“这样下去,可不能完成需要的目标啊......虽然也不大喜欢那个家伙,但还是要把灵魂送到位,去激活那个......圣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扫视了一眼桥底水中也在互相撕咬的尸群,她皱了皱眉头。
“这样下去,灵魂会损失的......”
据她所知,本身用自己的血制造僵尸,出了掩人耳目,还有操控剩余灵魂的目标。
关押灵魂的从者死了,他的宝具的效果也会消失。
或者至少说,被制造成瓦尔基里的灵魂会死去。
但由于她们的肉体仍旧某种程度上还活着。
所以现在靠着自己的能力,傅氏仍旧能操作这些灵魂的运转。
通过这种方法,将这些本身就带着奥丁印记的灵魂转化,变成抵达“座”的原料。
“呵......算了,反正就算不成功也是他运气不好~”
傅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掩住了面庞。
“那么,德古拉先生,还能继续吗?”
桥的另一端,是满目疮痍的弗拉德三世。
身上的伤口正在回复,但已经开始慢下来了。
“这才是我想要的......”
死亡在向自己招手。
尽管过程没这么愉快。
弗拉德现世多年,一直无法死掉。
现在的他,终于看到了能够洗涤自己身上耻辱的希望。
一闪。
他化作了漫天飞舞的蝙蝠。
如同飞蛾扑火,扑向他的向往。
桥上仍然有很多其他的吸血种。
他们融入了蝙蝠群,化作了满天的血雾。
傅氏轻轻抬手。
蝙蝠的獠牙已经很近了。
她在死亡的雾气前点了一下。
黑色的浪潮变回了血色的模样。
炸裂而开。
“嗯......”
僵尸小姐很乐意感受这种学业沐浴般的感觉。
直到她感受到刺痛。
“噗嗤。”
血液滴落之处,长起猩红色的木桩。
甚至在她的身上,都长了出来。
拔掉身上的尖刺,血液迸溅。
“很不错,德古拉先生。”
舔了舔嘴角,傅氏张开嘴,发出威胁般的撕咬声。
“我很喜欢,作为回报,我要吸干你的灵核。”
“来吧,我等着你。”
弗拉德扭曲了一下诡异的脊柱。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命中我的灵核!
让我死掉!
几十年来,他第一次这么有动力。
似乎来得太顺利了,他甚至还感受到了死亡的快感。
冲过去!
忍受着疼痛冲过去!
既然无法自杀,那就寻扎死亡!
诶,怎么过不去?
她的眼神......我在燃烧吗?
蓝色的火焰......
说起来,刚刚是不是响起枪了?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弗拉德已经只剩下一颗头了。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在被锁紧那个窒息的地下室之前,他看到过他。
很像。
真的很像。
......我年轻时,有这么......疯吗?
“晚安,伯爵。”
谁在说话?我吗?
一个过去的从者,迎来了一场迟来的葬礼。
“可惜啊......本来想和他真枪实弹面对面打一场的......可惜我没什么绅士风度。”
阿卡多对着手枪吹了口气。
“啊......战争的气息,香甜又恶臭,简直是血月下的鲜血。”
“啊,又一个吸血鬼。”
傅氏歪了歪脑袋。
“算了,没差,你也打算挡住我的路吗?”
“各为其主,没办法。”
阿卡多咧了咧嘴巴。
“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下,我不是另一个德古拉,我就是德古拉,只不过多活了那么几年。”
“嗯......这么说,你们确实有那么几分神似......人类,原来能在一个东西仍然存在于世间的时候,用奇技淫巧召唤出他形象的假象吗?”
“谁知道呢?不过我可是很恼火的......基督教之盾什么的,会是我吗?”
缓缓抬起手里的银色手枪,阿卡多疯笑着。
“现在,是时候让真正的德古拉来证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