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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后面。

朱瞻壑不管再怎么跑,却还是跑不过朱辰。

甚至他连朱辰的马蹄声都听不见了。

这导致朱瞻壑的心,沉到了谷底。

朱辰的马术,不可能那么高超。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匹小母马!

朱瞻壑心中狂怒:“老天真是让你好运气,把最好的都给了你!”

“大哥,你等着,我一定追上你。”

话罢,朱瞻壑看向了大道的两侧。

在两侧,长满了高大的树木,竹子。

冷笑一声,朱瞻壑猛地一拉缰绳,调转方向,脚下的马匹立刻转向,朝着旁边的密林钻了进去。

抄近道!

不管再卑劣的手段,朱瞻壑都要赢了他!

什么狗屁大哥,他朱瞻壑没有大哥,也没有人能压的住他。

约莫小半刻钟后,朱瞻壑从密林中窜了出来,脸上尽是畅快的笑意:“这下,他应该追不上了。”

只是,待朱瞻壑竖起耳朵,他竟然听到了前方传来厚重的马蹄声。

“什么?”

在此地跑马的,就只有他们两兄弟。

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抄近道,竟然都没能超越他?

朱瞻壑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刀子,这把刀子,透过密林的阳光照射在上面,寒光闪闪。

“马儿马儿,跑不过,你就只能死了。”朱瞻壑喃喃着,语气越来越狠。

他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马背上,随后狠狠的往下划。

皮肉被一点点割开,越来越深,鲜血淋漓!

脚下的马匹,顿时发出极致的悲鸣,前蹄猛地扬起,向前方飚射出去。

不知为何,他从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可只要牵扯到这位大哥,他的情绪就再也稳不下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他和他爹有没有资格用,还尚未可知呢!

或许,这至高的权力,会落在汉王府也不一定。

这场跑马,他必须要赢大哥一头,否则老爷子会更看轻他。

“马儿马儿,快跑吧。”

马匹飞快,速度比之前快上不少。

吃痛之下,那马儿变得癫狂起来,没命的往前面窜。

可即便是这样,又过了半刻钟,朱瞻壑竟还是没有追上朱辰!

这让朱瞻壑的内心,越发的扭曲了。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快?”

仿佛受到巨大的刺激,朱瞻壑手中的匕首,这一次狠狠朝着马身捅去。

“昂!”

马匹惨叫,奔跑的速度再次加快,显然,这匹马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大哥,我来了!”

……

另外一边。

朱辰跑得飞快。

脚下的小母马,如同吃了炫迈,四蹄飞奔。

除了容易摔下马之外,朱辰对这匹小母马极为满意。

“好马啊,以后定可陪我一起上战场了。”

朱辰咧嘴一笑,拉紧缰绳,回头一看,身后空荡荡的,只有林子中的树木在摆动。

自己那小弟,看来是要输掉了。

做大哥的,岂能让着小弟呢?

朱辰夹紧马腹,大吼一声:“驾!”

小母马狂飙得更快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朱辰看见了远处的老爷子。

老爷子正坐在马上,等着他的两个孙子呢。

朱辰大笑间,朝老爷子招手道:“老爷子,我来了。”

朱棣远远看去,看见了他的太孙。

当下,朱棣内心一喜,在马上叉着腰哈哈大笑:“纪纲,你看到没?这就是我的孙子。”

“才学马术几天啊,就能跑过瞻壑了,真是不错啊。”

纪纲眼神中也多了一丝震撼,连连点头:“皇爷是有福之人,太孙英明神武,是皇爷教得好。”

朱棣嘿然一笑:“我可只教了这小子两个时辰。”

“他不得了啊。”

“来年与我上战场,我定要带着他,杀他十个八个鞑子,看他行不行。”

纪纲讨好道:“别说十个,二十个也不成问题。”

朱棣笑着,心中又有一丝遗憾,原本是想替小孙子讨一个大哥的承诺。

可奈何朱棣也没想到,这小孙子竟然如此不争气,连他学了三天马术的大哥都不如。

差太多了啊。

所以,朱棣怎能安心把江山,交给汉王父子呢?

“老爷子,怎么样?”朱辰的马跑到老爷子附近,这才连连刹住。

小母马昂扬的扬起前蹄,仿佛有些不满朱辰死死夹着它的腰儿,想将朱辰甩下去。

朱棣笑道:“好!干得不错。”

朱辰嘿嘿一笑:“得你这一句称赞不容易。”

“这臭小子,打趣老头子呢,你弟弟呢?”朱棣呵呵一笑。

朱辰回头看了一眼:“应该还在后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可是你给我说的啊。

可你忘记了,我和你一样,也是少年。

现在能稳压你一头,以后就也能!

朱棣笑道:“行,那就再等等吧。”

约莫一会儿后,前方终于传来马蹄声。

待朱瞻壑的马跑到附近,他看见了他大哥,已经在和老爷子优哉游哉的闲聊了。

朱瞻壑神情一冷,咬牙切齿,咯咯作响。

“大哥,我输了。”朱瞻壑笑着下马,又一脸叹息。

朱辰拍拍他的肩膀:“用不着沮丧,大哥长你两岁,下次你再努努力。”

朱瞻壑点头:“好。”

见到两兄弟没有擦出火花,反而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不管真的假的,老爷子都是开心的。

他看向朱瞻壑,吩咐道:“小崽子,你输了,按照约定,给你大哥磕三个响头吧,让你大哥以后多宽容你。”

磕响头。

这是弱者的行为。

朱瞻壑心有不甘,拳头紧紧攥起。

但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他不得不看向朱辰。

扑通一声。

双膝跪在了地上。

朱瞻壑将手举起,拜倒而下,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泥土上。

低下头时,朱瞻壑的心闷得厉害,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恨。

朱辰倒站得挺直,并没有回避朱瞻壑的叩首,而是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位小弟。

莫欺少年穷,这话你是不是该收回去了。

等他磕完第一个头,朱辰快步上前,搀扶住他:“小弟,用不着,诚意到了就行,意思意思。”

朱瞻壑闻言,便真要起身。

朱棣见他真不想再磕了,突然脸色沉下来,怒喝一声:“输了,得认!”

老爷子这一句,把两个孙子一同吓了一跳。

那种威慑,涌上心头。

朱辰心中一颤,不敢再搀扶朱瞻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