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轩轻笑一声,现在倒是不急了!
他拼死拼活查找暗卫,险些丢了性命。
一个县令随便过路就要十金,一年下来至少经过数百富商,那岂不是没多久就比自己富裕许多?
这绝对不行!强烈的小农意识让他不容许这种轻松赚钱的人存在。
他看着丞胖胖嘿嘿傻笑。
接着,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捂住胸口。
“哎呀呀!不好了,好难受!”
“刚才那一箭,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完啦完啦!”
于是,嬴轩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中,慢慢倒在一旁的马车边。
他甚至担心对方不懂,还喊道。
“快来救我啊!否则耽误支援前线,恐怕有人会被记在竹简上递到皇上面前!”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嘴角抽动。
谁也没料到,从咸阳来的贵人竟这般**。
嬴轩毫不在意,反正自己缺钱,好不容易遇到个大财主!
此时不捞,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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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王丞立刻明白情况,转身命令下人回家取来所有金饼。
安排完毕后,看向一直沉默的县令,立即上前低声说道。
“这些人是为长公子办事的!若是此事传回,必定直达陛下耳朵,那时可不是几锭金银就能了事的。”
“依照如今的秦律,你将面临腰斩之刑,连累全家!”
经此提醒,县令顿时冷汗直冒。
他急忙命人送十金过来,可站在一旁的王丞仍不满意。
这对他而言是唯一的契机。几年来,没有家族支持,他也仅存下十金,多数都进献给了县令。
好不容易迎来这次机会,既然已孤注一掷押上了全部家财,就不能再瞻前顾后,一定要让此人将信带给长公子!
“郭县令的想法未免太短视了!”
“这样一个低贱的商贾竟能攀上长公子的门路,这难道不该让您联想到什么吗?”
县令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王丞轻叹一声,低声提示道:“《吕氏春秋》!”
县令顿时睁大了双眼。
“吕相?”
王丞连忙靠近耳语:“何其相似,都是早期投资!”
县令虽瞪大了眼睛,却不信此事。秦庄襄王哪有长公子这般条件?
“长公子的压力比起他小得多,即便继位,这位商人也难达吕相的高度!”
然而此刻,嬴轩已显不耐,张良还在等着救援!
既然不愿出钱消灾,那待我回朝后再细细调查此郡的**!
一句话不说,便领着数百人直闯巨阳。
王丞见状,也不再理睬县令,赶忙追上。
一边介绍巨阳县的城池布局,一边讲述邻近九江郡的叛**状况。
“九江本是楚系三大贵族掌控的地界。”
“根基深厚,不输熊氏昔日的影响力。”
“朝廷虽将三大贵族的主脉迁走,但散布各地的分支依旧平静不了多久。”
“那些被派来的县令,名义上是官员,实际上并无实权。”
“各种政令下达,若无三族认可,百姓根本不买账。”
“即便是郡守,也只能依靠朝廷的强力和周边几个大营的震慑,才有少许话语权。”
嬴轩眉头紧锁,这是始皇过于仁慈的后遗症啊!
大秦强盛时,这些分支贵族都十分听话,可一旦大秦陷入困境,这些地方贵族就全成了隐患!
王丞见嬴轩对这事感兴趣,便一边带路,一边继续解释。
“几年前,九江曾有一场瘟疫,不过没多久就平息了。”
“可最近几个月,不知道为什么瘟疫又卷土重来,而且比之前严重得多。”
“各地县官赶紧启用疠所,将人隔离!”
“就连这巨阳也有几起病例。”
“然而怪哉,这病症与往常不同,并非先有头昏乏力之象,而是突然暴毙。”
“巨阳不过死了几人,这瘟疫便自行消散!”
嬴轩点头,这一点确实如此,后世已验证,死亡率高时,传播力反而减弱。
见嬴轩满意,王丞心中大喜。
显然此人前来,是为了对付叛贼,自己必须好好表现才是。
他一边继续说着情报,一边引着嬴轩走到一家名为“富阳楼”的店铺门前。
王丞正要带嬴轩进去,嬴轩却迟疑了一下。
秦朝本无酒楼之说,只有官方招待之所,这“富阳楼”究竟是个什么所在呢?
见嬴轩面露疑惑,王丞低声解释道:
“仅靠官方招待,根本难以维持这些伙计和管事的生活,我便私自做了些调整。”
“准许他们用自购食材和菜肴售卖获利。”
“不曾想,这一改竟让店铺挣了不少!嘿嘿!既减轻了朝廷压力,又让他们有了收益,真是一举两得!”
嬴轩皱眉打量着眼前这人。
“没想到这厮竟有这般商业头脑!”
走进一楼,发现里面已有不少人。
王丞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管事的立即亲自迎上,随后请他们上二楼。
二楼并非单间,而是由几块简单的隔断分出的区域,虽然不隔音,但比楼下嘈杂的环境强得多!
几人落座后,王丞吩咐管事清空后院房间,供将士们休憩。
“务必多备些膳食,还要准备一些小米,给将士们路上食用。”
“别忘了把水袋都装满!”
安排妥当后,才重新向嬴轩讲述后续事宜。
嬴轩望着王丞,心中不禁刮目相看。
虽身为名将王翦之子,他或许稍逊一筹,但若论及普通人想要往上攀爬的能力,他此刻的表现早已超过多数人!
即使嬴轩未曾遇见他,怕也不过几年,他就能凭借自身力量重返咸阳!
回头见嬴轩略显满意的神色,王丞知道自己做对了。
正准备继续讲述时,一名下人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郭县令。
那人手提一小木箱,满脸堆笑地径直将箱子放在嬴轩面前。
“壮士,先前皆是误会!让您受惊了!”
嬴轩一愣,这小子是开窍了吗?
县令打开包裹,发现里头整整三十两黄金,再算上王丞呈上的十三两,这对地方官而言已是一笔巨款。然而,看到嬴轩毫无推拒地收下,县令嘴角勉强挂起一丝笑意,内心实则苦不堪言。
就在刚才的路上,一群闲汉指指点点他的马车,说那青色布帘分明是九卿出行才配用的规格,这消息让他惊恐万分,只能倾尽家财讨好。
此时,二楼又传来脚步声,众人回眸,只见一名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身着普通白袍但气质温文尔雅的男人正缓步而至。他身后跟着几位浓髯密布、肌肉结实的大汉。领头者先是对众人施了一礼。
“见过县令大人与县丞,诸位若忙,请先行,等有空我会再拜访。”
随后,一行人走向另一间包厢。嬴轩莫名觉得这几人身穿长袍的模样有些怪异,便朝王丞望去。
“这些人是谁?”
王丞瞄了一眼,随即恭敬答道:“自称是北行的商人,可他们既没有符节也拿不出五两以上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