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七年秋,当铅安城的炼铅炉喷出第一缕青烟时,景王朱载錤的船队正从日本驶抵天津卫。他腰间的工器八音盒转着《东土工器律》的旋律,和子内亲王亲绣的防铅护腕上,樱花与工禾纹交织处藏着萤火虫腹液的荧光脉络。
\"殿下,铅安城传来急报,\"铁锚堂副将呈上珊瑚试纸,纸边的靛蓝色晕染超过阈值,\"盲匠触检发现地下暗河铅含量超标,怀疑与佛郎机钻头有关。\"
朱载錤转动工器胁差,刀柄菊纹刮过船舱铅玻璃,映出身后和子的身影——她正与女匠寮成员用和纸记录防铅口罩改良方案。\"通知工器监,\"他望向渤海方向的铅云,\"启用'震纹检测炭'逆推污染源,再调日本的红树林炭精炼技术。\"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的朱载钧正在批阅《铅安城工坊名录》,案头的红树林炭块忽然发出异响。青禾匆匆入殿,手中珊瑚试纸呈紫黑色:\"陛下,铅安城外的鲻鱼大批死亡,盲匠触感测绘显示,排污管道与古河道交汇处有异常震动。\"
\"传旨:暂停所有炼铅炉,\"朱载钧将计算尺拍在舆图上,\"让景王直接进驻铅安城,用他在日本的'双声辨漏法'彻查。\"他忽然按住青禾的手腕,\"此次若再发现佛郎机人踪迹...不必留情。\"
三日后,景王站在铅安城排污口,工器听诊器贴紧铅管。盲匠们的火铳敲击声如急促鼓点,明眼匠人同步在《水经注》地图上标注震动源。\"是三重铅管交汇处,\"他掀开井盖,荧光松脂顺着缝隙渗入,\"佛郎机人竟顺着古运河支脉挖了十年...\"
和子内亲王的女匠寮突然发来警报:工坊区的防铅口罩库存锐减,新制的红树林炭不翼而飞。景王摸向护腕的荧光脉络,忽然想起在日本时佛郎机俘虏阿尔梅达的话:\"工器即上帝之鞭。\"他转头对和子道:\"立刻封锁所有匠户町,查验《工器都护府匠籍》——内鬼就在会说葡萄牙语的匠人之中。\"
深夜,铅安城的工器灯塔突然转为紫色。景王率铁锚堂士兵闯入一处废弃工坊,眼前景象令他瞳孔骤缩:佛郎机人正用偷来的红树林炭提炼高纯度铅,地上散落着伪造的《女戒》防铅针法图谱——每一页都藏着矿脉坐标。
\"你们以为用《女戒》就能骗过明匠?\"景王的火铳抵住阿尔梅达咽喉,\"却不知防铅麻布的经纬密度,比佛郎机圣经还复杂三倍。\"他挥手示意盲匠上前,火铳敲击声中,匠人队长从墙缝摸出半块带齿痕的铅板——与春日井郡工坊发现的如出一辙。
铅安城的审讯室内,阿尔梅达望着墙上的《工器环保律》苦笑:\"我们用十年打通古河道,你们却用红树林炭封死了所有漏洞...\"景王转动八音盒至羽调,蒸汽火铳的轰鸣盖过他的声音,荧光松脂在铅管内壁显形,勾勒出佛郎机人尚未完成的矿脉图。
朱载钧在紫禁城收到密报时,正值霜降。他望着舆图上铅安城的紫色标记,忽然想起朱厚照的临终叮嘱:\"工器城的每一块砖,都要嵌着匠人的眼睛。\"他提起朱笔,在《工器环保律》新增条款:\"私授工器机密者,罚入铅安城盲匠队,终身触检毒管。\"
和子内亲王在女匠寮改良出荧光防铅涂料,刷子划过之处,工禾纹在暗处自动显形。景王将涂料涂在铅管接缝,对和子笑道:\"东土的樱花与大明的工禾,终于在铅火中开出了新花。\"远处,工器监的\"工器流火\"再次升起,这一次,荧光拼出的不是条文,而是密密麻麻的匠户编号——每一个数字,都是工器文明的活体防线。
铅安城的地下三尺,朱载堉的勘探队终于触到火铳改良的关键矿脉,却发现矿脉表面覆盖着一层天然红树林炭。工器监的老匠师抚摸着炭层叹道:\"天地自有工器,只等匠人来取。\"而在地表之上,景王的火铳正指向东南方——那里,佛郎机人的舰队正试图靠近长江口,却不知每一粒铅弹的轨迹,都早已被工器监的算珠丈量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