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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落在翠竹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人耳朵疼。

本就位于山脚下的书院,每逢下雨季,浓雾总是比旁的地方要厚实。

缭绕的云雾,让四周的环境变得朦胧不清。

闫循定定的看着兴师问罪的少女,她一步步紧逼,将自己逼到无路可退,身子撞在了柱子上。

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的人如梦如幻。

“表……表哥?”

暧昧的气氛正在氤氲的雨雾中达到高潮时,一道颤巍巍怂怂的声音弱弱响起。

苏幼娘扭过头去一看,来人是个身着蓝衣的公子哥,长得倒是阳光,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笑意,漏出浅浅梨涡。

而他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两个,衣着打扮像是护卫。

“你老表哦!”苏幼娘缓缓松开了手,饶有兴致的看着来人。

闫循黑着脸理了理衣襟,眼神不善的瞪了楚云憬一眼。

楚云憬无辜的摊了摊手,“我这不是听闻胡老收了弟子,特意来看看么,谁知道你也在这儿……”

还和一个少年人拉拉扯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表哥是要行断袖之癖么?

要是让姑母知道,这少年必会被五马分尸的。

楚云憬越想越觉得惶恐,惊悚的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的看向他身侧矮小清隽的男子,“这位是……”

“我是他相好的。”

在楚云憬那惊悚的目光中,苏幼娘焉坏的环抱着双臂,一本正经的回道。

“什么?”

楚云憬大惊失色。

“别听她胡言乱语,在此处等着我,我一会来找你!”闫循板着脸将胡说八道的苏幼娘拽着往前走,还顺带把试图跟上的楚云憬给呵斥住。

“这这这……”

楚云憬云里雾里的看着远去的二人,朝着灵泉看去,问道:“这是什么情况?表哥和此人认识?”

“应该算是认识吧……”灵泉挠了挠头,也是一愁不展。

好好的美人儿,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翩翩美少年。

若非是见过她,就连他这个暗卫都分辨不出来对方到底是男是女。

长廊曲折,拐了数个弯道,她被闫循拽着进了一间僻静的房屋内。

此处乃是他在景山书院时的住所,哪怕是离开了,闫小侯爷的地方也无人敢给了其他人居住,所以一直空着。

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人来打扫,里面的花花草草都是新鲜的,就连鱼儿也日日换水。

跌坐在案桌上时,苏幼娘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去,眼波流转间,潸然泪下。

闫循:“……”

又哭,她又哭。

“不许哭,”忍无可忍的闫循生气的将她的眼泪擦干净,强迫她憋回去,“你休想用哭来蒙混过关,我有话要问你。”

“三儿,你是一点也不怜惜你家小姐啊?我哭是因为见到你喜极而泣,又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奔波委屈,才落泪的,怎么到你眼里倒像是小姐我装腔作势了。”苏幼娘委屈不已。

闫循冷哼一声,“小姐巧舌如簧,那会委屈自己。”

“苏府满门不都是你做的么?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该说你铁石心肠才对。”

低垂着眉眼的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圈更红了,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掉,看得闫循心里头乱糟糟的。

连带着表情都跟着松懈了,眉头死死地拧成一股绳,有些无措地想要上手。

却被她一把挥开了。

苏幼娘从案桌上跳下来,眼底都是愤怒,伴随着泪水汹涌而出,“我一个弱女子,出生在那样的人家,是我能做主的么?难道三儿没打听清楚我到底是如何被冤枉的么?”

“我不这么做,他们就要杀我,你以为我能等得到你回去么?”

“三儿,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一连串的逼问,让闫循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些什么。

却听见面前的少女闷声道:“我甚至连你的身份都不知道。”

“我……我不是有意数落你,我只是……”从未安慰过人的闫小侯爷显然很不熟练,说得那叫一个吞吞吐吐。

在得知她死了的消息时,那难受的感觉快要将他吞噬,胸前闷闷地喘不上来气,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今日听见她的消息后,喜悦之情比他年少成名还要开心。

“那日你走的时候,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么?那你先说来给我听听?”苏幼娘笑着凑近他,将男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哭着笑的样子跟带雨的花苞似的,粉嫩得让人怜爱。

提起这茬,闫循傲娇的别过头去,脸颊的红晕却蔓延开来,“没什么……”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薄唇咬紧,闫循腹诽,反正喜欢他的姑娘那么多。

有什么可阻拦的,让她喜欢好了。

“你为何要女扮男装拜胡大儒为师?”闫循岔开话题,往那风灌进来的地方挪了挪,吹散了脸上的燥热,打量着她的衣着开口问。

苏幼娘反手撑着案桌,坦白地回他,“我全家都死了,周元德给的那封信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用了。”

“不行,”闫循一口回绝了,他面色沉重地道:“胡大儒从未收过女弟子,而且……此举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来不及了啊!现在满上京的人都知道我是胡大儒的入门弟子了。”苏幼娘掀了掀眼皮子,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胡大儒的弟子名额本就有限,如今被你占了一个,会惹来多少是非,你……”脸上的燥热散去后,闫循恢复了理智,焦心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却又舍不得用力,像是怕弄疼了她。

苏幼娘继续装疯卖傻,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可是这里有你啊!三儿,这里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只是想跟着胡大儒多学些东西,我小的时候就想和小弟一样去书院的……”

“我就这一个心愿了,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我只想达成心中所愿而已。”

“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她抓住闫循的衣袖,满脸委屈,那杏眼饱含热泪,我见犹怜,似雨打的娇花。

她竟如此信任自己?

闫循愣了愣,瞳孔骤然瞪大。

什么时候起,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