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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夜直接将自己的龙袍衣袖拽了回去。

“没用。”

宋仪见状,眼眶中忽然浮现出一层水雾。

江澜夜瞥了她一眼,险些没忍住,又看向桌上的酥山,冷静了下来,幽幽道:“不要装了。”

宋仪没好气地将酥山塞到桌子底下,不让江澜夜看到。

随后,眼眶中重新凝聚起一团水雾。

“江澜夜,我好怕啊,我方才闻到了血腥气,还以为是你身上的,我以为你又受伤了。”

“那也不能掩盖你吃冰的事实。”

宋仪见他软的不吃,当即勃然大怒:

“你关着我就算了,我都不说什么了,我都不闹你了,现在连我吃什么你都要管,凭什么!”

她那一声“不闹了”说的格外字正腔圆。

江澜夜垂眸看着她,并不说话。

......好吧,其实还是经常闹他的。

但是宋仪不肯退缩,噙着泪水死死瞪着他。

半晌后,江澜夜妥协地叹了口气。

“好了,这件事是朕的不对,但是日后都不许再吃了。”

宋仪愣了愣。

“朕不该把你一人留在金銮殿,没人看着你,你就愈发无法无天了。”

宋仪被口水呛了一下。

没想到这样,他还会主动认错。

“那...好吧。”

随后,江澜夜后退一步,淡声道:“朕先去沐浴。”

宋仪殷切地跟在他身后,道:“你的伤口还不能碰水,我去帮你啊。”

江澜夜顿住脚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

他眼眸深沉,看着宋仪的眼神像是准备随时将她吞吃入腹一样压迫着她。

宋仪弱弱地提醒:“不行,你还有伤口,太医说了不能......”

她怕江澜夜误会,又添上一句:“当然了,就算伤口好了也不行。”

江澜夜懒懒地瞥了她一眼,“那你也要跟着过来。”

“为...为什么?”

“怕你偷吃。”

宋仪连忙小跑回去,把没吃完的酥山端了过来,说:“我把它放出去,不留在金銮殿里总行了吧。”

这东西哪怕只是用手端着也冰手,江澜夜见状,直接拿了过去。

于是,在宫门外的人,眼睁睁看着江澜夜冷着脸,手中端着个吃了一半多的酥山,而一炷香前还格外嚣张的宋仪,灰溜溜地低垂着头,跟在江澜夜身后慢慢走向隔壁的屋子。

半个时辰后。

宋仪像是完全受不了了似的,红着脸逃跑一样回到了殿内,而江澜夜衣着整洁,浑身都洗了个干净,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他坐在桌前看奏折,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他都能伸手将宋仪捞回去,写个字自然也不在话下。

宋仪坐在对面,百无聊赖地看着书。

江澜夜看着看着,忽然沉声说:“朕打算,把母后放出来。”

宋仪一怔,随后道:“好,我能理解,毕竟她...她是你名义上的母后,不论如何,你一直这样关着她,总归是不妥的。”

前朝大臣今日也专门向他提了此事。

说的话无非就是,太后再怎么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她也是江澜夜的母后,这种事情传了出去,世人又当如何编排江澜夜。

江澜夜看着她,说:“不过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在金銮殿内不出去,母后她也奈何不了你。”

“我知道,本来三年前太后就不喜欢我,我自然不会主动招惹她了。”

江澜夜像是生怕宋仪难过,出口安慰:“不是你的问题。”

宋仪唇角微微扬起,悠悠道:“我知道啊,当然不是我的错。”

下午,太后被放了出去。

此时,宋仪正坐在铜镜前,江澜夜在为她梳头发。

他毫不留情地说:“若不是朕和你睡在一起,朕都要怀疑你昨夜是不是出去打架了,头发能变得这么乱。”

“因为它太长了啊,实在不好打理。”

江澜夜仔细为她梳顺了,又忍不住拨弄了一番头顶炸毛的几缕发丝,将她的首饰盒子拿了过来。

她的首饰格外的多,都是江澜夜给她的。

只是她平时嫌珠花繁多,戴在头上格外的沉,就连躺下也会咯着脑袋,所以这么多珠花她都不愿意戴。

江澜夜为她编好头发,仔细挑了个珠花,放在她的头发上比量了一下,认真问:“要不要这个?”

宋仪摇头,“不喜欢。”

于是,他挑挑拣拣半晌,拿了个桃花样的珠花出来,下面还坠着个小巧精致的流苏,问:“这个呢?”

宋仪喜欢粉色,喜欢桃花。

她眼睛亮了一下。

江澜夜没再说什么,轻轻为她戴上了。

“之前在御花园,你说想看桃花,朕命人又种了许多桃花树,等明年开春就可以看见了。”

他突然说起这件事。

因为太过于久远,宋仪想了半晌才记起来,是当时江澜夜刚把她关起来没几天,她闹着要去御花园时随口说了喜欢桃花。

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她摆着手指头细数:“那我不仅要桃花,还要桃花酒、桃花酥...和桃子。”

江澜夜眼中刚刚浮现出笑意,紧接着,曹公公小跑着进来了。

“陛下,太后来了。”

宋仪一听,在旁边小声嘀咕:

“刚被放出来就要来找茬啊。”

江澜夜低声道:“你去矮榻上玩,不要乱跑。”

宋仪今天被打扮的格外漂亮,她心情好,不想同太后多计较,听了江澜夜的话去了矮榻上。

曹公公见状,震惊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云贵妃有这么...这么...娇俏可人吗?

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宋仪摔江澜夜东西的那一幕。

江澜夜瞥了他一眼,不悦地问:“看什么?”

曹公公连忙收敛了视线,恭敬道:“陛下,奴才让太后进来。”

门被打开,太后快步走了进去。

江澜夜冷冷地看着她。

太后肉眼可见地苍老了不少,浑身上下格外的消瘦,头发花白。

看着江澜夜的那一瞬,她眼眶发红。

“陛下,哀家虽不是你的亲母后,却在你母后离开之后,悉心照料着你,如今你却...不顾哀家年老体弱,将哀家关在永福宫内!”

江澜夜淡声道:“儿臣安排了太医专门负责太后的安危,年老体弱?太后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臣一定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