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祈安瞪圆了眼:“二、二姐你......”
“拿着。”盛晚樱顺手又往他怀里塞了块青砖,“赶紧回家,路上要要是遇见这邪气玩意儿,照脸呼。”
盛祈安抱着锦盒和板砖,整个人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二、二姐你呢?”
“我看会儿热闹就回去。”盛晚樱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眼睛紧盯着楼内翻涌的黑雾。
盛祈安咽了咽口水,终于回过神来:“那、那你小心......”
说完抱着锦盒撒腿就跑,活像后面有恶鬼在追。
盛晚樱望着弟弟仓皇逃窜的背影,默默点了点头。
这砖头还是挺有用的!!!
彼时,楼门轰然炸裂,一道矮小黑影四肢着地窜出,快如闪电!
鬼童浑身青紫,眼窝空洞淌血,十指指甲漆黑如钩,所过之处青砖“嗤嗤”腐蚀冒烟。
“我去……怎么是这玩意儿?”
盛晚樱一见它顿惊,这不就是之前追着她杀的那个鬼童吗?
愣神间,鬼童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下一秒,直接扑向最近的活人。
“唰!”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紧随其后破窗而出,凌空翻身,稳稳落在缉妖司铁卫阵前!
周墨言与傅君澜衣角猎猎,长剑出鞘。
“孽障!”傅君澜剑指鬼童,声如寒铁,“今夜,你休想再逃!”
周墨言也没有废话,抬手一挥!“起阵!”
“轰——!!!”
地面金光大盛,无数符文锁链从地下窜出,如活蛇般缠向鬼童!
鬼童尖啸一声,身形骤然模糊,竟在锁链缠身的刹那化作黑雾散开!
再凝实已至阵外,利爪直取一名铁卫咽喉!
“小心!”盛晚樱下意识抄起青砖,眯眼瞄准。
“嗖——啪!”
砖块精准砸中鬼童,使它身形一滞,凶狠地目光落向盛晚樱,“又是你……”
傅君澜抓住破绽,剑光如虹,直刺其眉心!周墨言也紧随其后,甩出符箓,直劈鬼童!
鬼童被迫回身格挡,指甲与剑刃相撞,火花四溅!
右侧却硬生生受了符箓法术伤害。
顿时蓝色火焰燃起,灼烧着它阵阵哀嚎,黑雾翻涌!
见鬼童被困住,周墨言将自己束起马尾往后一甩看向盛晚樱,“哟,盛二小姐还会捉鬼呢?”
盛晚樱嘴角抽了抽,“大人……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铮——!”
远处,一道幽冷笛声骤然响起!
那音调诡谲,似哭似笑,又像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悲腔,听得人头皮发麻。
“大殿下!笛声会让那玩意儿变强!”盛晚樱猛地扭头看向声源处,提醒道。
话刚落。
鬼童浑身一颤,空洞的眼窝骤然亮起血光,周身黑雾暴涨!
它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尖啸,竟硬生生震散了蓝色火焰。
“不好!”傅君澜脸色骤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知月楼残破的屋檐上,不知何时立着一道纤瘦人影。
那是个穿着戏服的女人,水袖垂落,裙摆染血,脸上涂着惨白的脂粉,唇却猩红如血。
她正执着一支竹笛,抵在唇边幽幽吹奏。
夜风卷起她的衣袂,隐约露出脖颈上一道狰狞的缝合线——她早已不是活人!
“啧,又来一个。”周墨言眯眼盯着那戏服女子,“这年头,连死人都这么爱凑热闹?”
傅君澜冷眸道:“他们是魂尸共生。”
周墨言忍不住啧了一声,“有点麻烦了,殿下。”
骤然,鬼童浑身骨骼“咔咔”暴长,指甲化作漆黑利刃,竟一刀劈碎了困住它的法阵屏障!
周墨言蹙眉,猛地咬破指尖,在傅君澜剑锋上划下一道血符:“殿下,你斩笛,臣控场!”
“好!”
傅君澜纵身跃起,软剑如游蛇直取女人咽喉。
那戏服女子嘴踩着屋檐残瓦向后滑去,笛声不停,反而越发凄厉。
鬼童在笛声加持下力大无穷,一爪撕碎两条锁链,几名铁卫顿时血溅三尺!
盛晚樱见状,掂了掂手里的青砖,嘀咕道:“要是能用手枪就好了,将就着用吧。”
随即她猛地助跑几步,借力一跃。
这一砖精准砸中戏服女人的手,笛声停顿。
“谢了!盛二小姐!”周墨言抓住机会,双手迅速结印,指间金光暴涨。
缉妖司铁卫同时掐诀,地面阵纹骤然收缩,化作七十二道金锁,自四面八方缠向鬼童!
“吼——!”
鬼童发出凄厉嘶吼,青紫皮肤被锁链灼烧出黑烟,黑血喷涌。
它身影虚幻交替,对戏服女人嘶吼:“你还在等什么!再不动手你我都活不了!!”
戏服女子低头看它,猩红的唇慢慢扭曲,刺耳的笛声骤然拔高,几乎撕裂耳膜!
刹那间。
紫色音波如狂潮般炸开,在她周身扭曲、凝聚,竟化作数十只狰狞鬼爪,向四面八方疯狂抓去!
“快跑啊——!”
街道上百姓惊恐奔逃,摊贩翻倒,灯笼坠地,火舌开始舔舐着木质建筑,浓烟滚滚。
鬼爪所过之处,砖墙崩裂,梁柱折断!
盛晚樱咬牙幻出棒球棒,砸碎两道袭来的音波鬼爪,正要喘息,余光却猛地瞥见李婶!
此刻她竟呆呆地站在不远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戏服女人。
“李婶!躲开——!”盛晚樱嘶吼着冲过去。
但来不及了!
一道足有磨盘大小的鬼爪已呼啸而至,直取李婶心口!
盛晚樱想去救她,却下一秒惊骇地瞪大双眼。
那衣服女人竟闪现到了李婶面前!
“噗嗤!”
鬼爪狠狠贯穿了戏服女子的胸膛。
时间仿佛凝固。
周墨言见此正准备下死手,从屋檐飞下的傅君澜却抬手拦住了他。
“等一下,她有点不对劲。”
戏服女人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的猩红戾气如潮水般褪去。
她颤抖着抬起枯瘦的手,想要触碰李婶的脸,却又瑟缩着收回:“姐姐......”
李婶嗓音哽咽:“你是......小枝,对吗?”
“小枝?!”盛晚樱浑身一震,突然想起李婶穿红嫁衣,嚷嚷着叫小枝快逃的画面。
戏服女人慌乱地扯着破烂的衣袖,试图遮住自己青白可怖的脸:“我、我其实想用更好的样子来见姐姐......”
她腐烂的指尖划过自己凹陷的脸颊,“不想这样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