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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喜饼该是双数,记得给门房也送两盒

卯时三刻,晨露未曦。林幻城倚在书房明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青瓷笔洗边缘。海辛的汇报声还在耳畔萦绕,像根细针扎在太阳穴:\"秦守的马车在乱葬岗被劫,尸身被砍去双手,小青...心脏被刺穿。\"

\"现场可留了记号?\"他望着窗外初绽的石榴花,花瓣上的露水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昨夜城隍庙神像眼中的金箔。

\"回少主,劫杀者用的是江湖上'断指门'的手法。\"海辛垂手而立,铠甲肩甲上的狮头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但卑职暗访过黑市,近期并无断指门接活的消息。\"

林幻城忽然轻笑,笑声里却没半分温度。他转着手中狼毫,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团阴影:\"完美的劫杀...倒像是做给我们看的。\"笔杆重重敲在笔洗边缘,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雀儿。

\"少主不必忧心。\"海辛往前半步,声音放柔,\"那对狗男女作恶多端,指不定是早年害过的苦主寻仇。如今您与陈小姐婚期在即,何苦为这等蝼蚁分神?\"

案头铜漏沙沙作响。林幻城望着漏壶里逐渐升高的水位,想起之前自己假死逃生那晚,也是这样的更声。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玉坠在晨光里晃出温润的光:\"但愿如你所言...\"

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忽然被推开。林老夫人扶着鎏金手杖跨进门槛,满头珠翠随步伐轻颤,腕间翡翠镯子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越的响:\"城儿还愣着作甚?初三就是吉时,你的婚服可做好了!\"

\"母亲。\"林幻城连忙起身,袖中狼毫落下,在宣纸上拖出道浓墨。老夫人瞥见他眉间隐忧,指尖轻轻叩了叩他手背:\"别学你父亲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大喜的日子该高兴兴的!\"她招手示意丫鬟捧来朱漆木箱,金丝绣的\"囍\"字在晨阳下泛着暖光。

婚服展开时,金线绣的麒麟瑞兽跃然眼前。林幻城任丫鬟替他披上赤金翟衣,老夫人笑着替他整理玉带,银护甲划过他右肩,忽然惊呼:\"城儿,你何时添了这道疤?\"

众人目光聚焦在他锁骨下方。那道淡青色痕迹蜿蜒如蛇,正是昨夜与陈如玥亲密时扯断他衣领时露出的。林幻城垂眸替母亲整理鬓边珠花,指尖触到她染霜的发丝:\"骑马时不小心蹭的,不打紧。\"

铜镜里,赤金冠上的东珠坠子轻轻摇晃,将他眼底的暗涌碎成光斑。海辛望着镜中少主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道观下的少年,那时他的肩线还没这么冷硬,眼底盛着的,是扬州三月的春水。

\"我儿真是俊朗!\"老夫人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如玥那丫头有福气...\"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小厮禀报声,说陈府送来了喜饼。

巳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金砖上织出菱形的光斑。林幻城抬手替母亲拢了拢湖蓝缎面披帛,指尖触到锦缎上细密的缠枝纹,忽然想起幼时母亲抱着他看绣娘制衣的光景——那时她腕间还戴着父亲送的翡翠镯子,不像如今,只余下这枚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鎏金护甲。

\"去把喜饼分给府中上下。\"他的声音浸着晨露般的清润,玉坠从衣领滑出半角,羊脂白玉在阳光下泛着温软的光,像极了如玥耳垂上的珍珠坠子。老夫人笑着拍他手背,护甲上的红宝石擦过他腕间脉搏,那抹艳红与他袖口露出的青色胎记交叠,恍若开在冰原上的一朵山茶。

\"你呀,先顾好自己的终身大事。\"老夫人指尖戳了戳他胸口,金护甲在婚服上压出细微的褶皱,\"我还等着抱大胖孙子,看他像你小时候那样,趴在回廊上追蝴蝶呢。\"她忽然低笑,眼尾细纹里盛着经年的光,\"还记得你五岁那年,把书房里的金粉撒在蝴蝶翅膀上,说是要给它们做嫁衣?\"

林幻城闻言轻笑,记忆里那只被金粉染得璀璨的凤蝶突然振翅。那时他小,躲在帷幔后看父亲接待贵客,忽有蝶儿误入,便用描金笔给它点了朱砂。

窗外,石榴花正开得癫狂。碗口大的花簇压弯枝头,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在微风里晃成一片燃烧的云。他望着那片红光,忽然想起三日前如玥在花园折花时说的话:\"红色最是辟邪,能镇住所有牛鬼蛇神。\"她指尖捻着石榴花瓣,胭脂色染在指尖,像极了他藏在檀木匣里的女儿家胭脂。

腰间玉佩忽然硌到掌心。他悄悄摩挲着内侧刻的\"唤儿\"二字,那是十岁生辰时,杨源用匕首刻下的——那时他都以为,\"林姑娘\"的身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里,可能再也见不得光了,没想到陈如玥接受他这一点。此刻婚服下的肌肤还留着昨夜打斗的淤痕,却在这摩挲间渐渐发烫,像块被捂热的玉。

\"母亲,等成了亲...\"他忽然开口,喉结因用力而微微滚动,\"我想带如玥去扬州看琼花。您当年说,那里的琼花盛开时,像漫天落雪。\"老夫人愣了愣,继而笑出泪来,护甲轻轻刮过他泛红的耳尖:\"好,等抱了孙子,我也去凑个热闹。\"

檐角铜铃忽然轻响。林幻城望着漫天红光里穿梭的丫鬟,她们鬓边都插着石榴花,像流动的火焰。远处传来小厮们分喜饼的笑闹声,混着厨房里飘来的蜜饯甜香,将昨夜乱葬岗的血腥气冲淡了些。他摸了摸胸前玉佩,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暗处的秘密,那些浸着血的过往,都该在这场红妆里,被彻底掩埋。

石榴花落在他肩头,像谁轻轻碰了碰他。他抬手拂去花瓣,却在指腹触到绒毛的瞬间,想起如玥指尖的温度。或许正如她所说,红色能辟邪——辟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底的鬼。他低头看自己腰间的赤金绦带,看上面绣的并蒂莲纹样,忽然轻笑出声。

这一次,他要做林幻城,做陈如玥的夫君,做这京城明面上的光。至于那些阴影里的事...他望向燃烧的石榴花,任由阳光将自己的影子投在母亲脚下,像株正在拔节的树,将根须深深扎进这方土地。

\"母亲,\"他轻声道,\"喜饼该是双数,记得给门房也送两盒。\"老夫人笑着应下,携着他的手往正厅走。阳光穿过他指间的玉坠,在地上投出个温润的圆斑,像枚落在红尘里的月亮,终将在漫天红光中,圆满成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