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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歌求救失败,那绝望的眼神,在楚阳北脑海里如按了重复键一般。

每一遍重复,都化作带刺的藤曼,在他心脏上勒紧一寸。

医院就在眼前,楚阳北转弯,与一辆正好也转弯的汽车,撞了个正着。

汽车司机坐在驾驶室里发抖,不知所措。

直到看到楚阳北从地上爬起,他才心有余悸地下了车。

“先生,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检查下。”

楚阳北仿佛没听到一般,拖着血淋淋的伤腿,一瘸一拐地冲向抢救室。

入门,他拒绝了所有上来询问的医护帮助。

到达抢救室外,发现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抢救室门上的警示灯已由红变绿。

预示着手术已经结束。

楚阳北疯狂地敲击着手术室大门。

“朝朝,不想做手术,咋们就不做了!哥哥带你回家......”

“回家......哥哥再也不约束你了,你想做什么就是什么.......”

回应楚阳北的只有拳头与大门共振带来的闷响......

“你做什么呢?”

手术室内,正在收拾卫生的保洁被外面的动静吓得跑了出来。

“朝朝呢?”楚阳北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拉住保洁的手臂。

保洁员眼神迷茫,“什么朝朝?”

“病人,刚在里面抢救的病人。”

“送走了!”

送走了?真的走了吗?

楚阳北的双眸模糊,失去了焦距。

与楚朝歌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湮灭在无尽的悲痛中。

他以为再等等,总有一天,他会再次听到朝朝那声甜甜的“哥哥”。

此刻,一切都化作泡影。

“你的手机响了。”保洁员提醒道。

楚阳北却似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没有任何回应。

铃声停了响,响了停......

保洁终于认出了面前狼狈的男人,正是他们医院的董事。

平日里,他高冷得生人莫近。

她这样的边缘人只敢远远地看上一眼。

可现在的他,仿佛从神堂跌入泥潭。

满身血污不算,头发凌乱,眼泪鼻涕交织。

“大哥,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呢?朝朝没事,抢救过来了。”

楚阳南放下耳边的手机,迎了过来。

楚阳北看向楚阳南的眼睛里有了焦距。

“大哥,你怎么伤成这样?快,医生,医生......”

“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楚阳南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楚阳北的伤上,完全忘了他来的初衷。

“朝朝......”楚阳北一把抓起蹲着查看他伤势的楚阳南,让他与自己平视,“看着我,不要说谎。”

楚阳南被自家大哥吃人般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恩”了一声。

楚阳北不信,又问了一遍,“你说朝朝没事了,是真的?”

“真的。”

仿佛憋了好久,忽然找回了呼吸,楚阳北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笑得似个傻子。

“人在哪?”

“转到十一楼的VIp病房了。”

找回了神智,楚阳北才感受到了伤腿带来的阵阵痛意。

极具的恐惧后,脚步发软。

楚阳南要来了轮椅,叫来了医生。

楚阳北执意不肯马上包扎,楚阳南只得让医护跟着到十一楼。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楚晚晚赶忙迎了过来。

楚阳北一进入病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快,让医生给你看看。”养母丢下熟睡了的楚朝歌,也奔到儿子跟前。

“不能太多人在这里,不利于病人恢复。”医生提醒道。

“我在这里包扎,你们先出去。”

“大哥......”

“出去!”

“我们出去了,谁照顾你和朝朝,你们俩都是病人。”

“出去!”楚阳北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变得严肃。

母女二人互视了一眼,不情不愿地出了病房。

楚阳北的病床被安置在楚朝歌的病床边。

他任由医生处理伤口,目光没有再离开楚朝歌。

他怕自己稍微一眨眼,便真的失去这个妹妹了。

即使疼得出了冷汗,他也咬牙忍着,不敢发出声音,怕吵到他的朝朝。

一个小时后,楚朝歌的麻药过去,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地看着天花板,根本分不清现在是何时、何处。

“你醒了!”楚阳北从床上猛然坐起,拉动腿上伤口,倒吸了口凉气。

楚朝歌眨动着眼睛,迷茫地看着楚阳北。

“哥哥?”

楚朝歌的一声“哥哥”带着浓浓的依恋。

楚阳北欣喜得眼眶微微发热,仿佛世界任何的音符都没有这声“哥哥”悦耳。

“还知道我是你哥。”楚阳北压抑内心的狂喜,依旧端着大家长的风范。

楚朝歌的意识开始慢慢回归,虽还不能自主思考,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见楚朝歌神色有异,楚阳北慌忙按响急救铃。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

疾驰而来的医护瞬间让楚朝歌绷紧了神经,精神病院的经历涌上心头。

她吓得一把将楚阳北推开,“走!”

楚阳北腿上有伤,被推了个踉跄。

原本已包扎好的腿,又渗出了血,却只能默默地受着。

待楚朝歌平静下来,医生为她做了简单的检查,问了几个问题,楚朝歌应答如流。

“没事了,麻药药劲未完全过去。陪她说说话,别让她再睡着了。”

楚朝歌哪里还睡得着,警惕地盯着楚阳北。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逼你了,等你身体完全好了再做手术。”

“还做?楚阳北,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楚朝歌刚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一道白色的光打在她身上,暖暖的,异常舒服。

身穿白衣的天使背着光,朝她招手。

她的心异常平静,一步一步地朝着光而去......

搭上天使的手时,她却犹豫了。

“你可是凡间还有记挂的人。”

楚朝歌回忆了一圈,苦笑地摇了摇头。

人生尽头,她才惊觉这一生多么可悲。

一个爱她的人都没有,一个值得她留恋的人也没有......

“那跟我走吧,我带你远离痛苦。”

楚朝歌点了点头,没有再驻足。

眼看着还有半步便彻底迈进光里,一声婴孩的啼哭声传来。

那压在心底的思念,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不能走,她的孩子还不知道流落何方。

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如她一般,无父无母,被欺负......

纵使光再暖,她都不过去了。

楚家人得知楚朝歌醒了,纷纷赶来。

“朝朝啊,你总算醒了,吓死妈妈了。”

“是啊,姐姐,医生说你呼吸衰竭,我和妈妈吓得腿都软了。”

“看到你毫无生气地推出来时,我瞬间觉得天都塌了。幸好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时,你又有了知觉。”

养母和楚晚晚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楚朝歌终于明白了大概。

搞半天,她在死门关里走了一遭,这手术还没做成啊!

怪不得楚阳北说,下次定等她身体完全好了再做手术。

想来,她不死,他们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