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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屿白的手还死死地掐在慕七的脖子上,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慕七呈现出一种近乎扭曲的紫红色,双眼也因为缺氧而布满了血丝。

暴虐的因子在时屿白体内疯狂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

直到他一点点地将这股汹涌的情绪压制下去,才缓缓松开了手。

莫桑见状,立刻心领神会,急忙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

时屿白闭了闭眸,等再睁开时,恢复了往日那副冷峻、淡漠的表情。

他接过帕子,动作优雅而又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仿佛刚刚那一番激烈的举动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擦完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冷笑,随手将帕子丢在了慕七的身上。

时屿白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下去,别让他死了。”

莫桑连忙恭敬地应声,随后迅速拨通了电话。

没过多久,几名身材魁梧的保镖快步走了进来。

他们熟练地架起被绑着的慕七,将他带了下去。

时屿白转过身,目光落在一旁的鞭子上。

那鞭子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半晌,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冷到了极致:“舒烨。”

舒烨闻言,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此时,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那味道仿佛有生命一般,无孔不入地钻进舒烨的鼻腔,让人感到一阵压抑。

时屿白手中的鞭子轻扬,“啪”的一声落在舒烨身上。

鞭子在胸膛上斜过,留下一道淋漓的血痕。

舒烨将痛呼梗在喉间,屈膝跪地:“少主。”

老大也不敢叫了,当真是意识到了。

时屿白没有看他,将鞭子丢在一旁,转身在沙发落座。

烟雾袅袅,他的轮廓影没其中。

“知道原因吗?”

舒烨的头低得更深了,声音微微发哽,带着几分自责与懊悔:

“知道,我不该对苏小姐有非分之想。”

回想起在楼道里看到苏璃被挟持的那一刻,自己眼中流露出的那不加掩饰的关切。

他清楚,那一幕以及后来自己喑哑不语样子,少主尽收眼底。

在这个世界上,舒烨可以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唯独苏璃不行。

苏璃,只能是少主的。

想到这里,舒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几乎都要贴到地面上了。

他心里明白,这次仅仅是挨了一鞭子,已经算是万幸了。

“你回沙洋,让浅夏过来。”

时屿白的语气不容置疑,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一道无法违抗的圣旨。

浅夏,是时屿白众多助手中极为得力的一个。

他最亲近的三个助手分别是舒烨、莫桑和浅夏。

在这三人当中,浅夏的各项综合能力最为出色,目前正在沙洋帮时屿白处理重要事务。

而舒烨,自小就被时厉安排在时屿白身边,这么多年来,时屿白用他也最为顺手。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触碰到了时屿白的底线,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也正是因为舒烨与自己的特殊关系,他今天才只受到了这么点小小的惩戒。

否则,以时屿白在海临“杀伐果断”的威名,不可能这么轻拿轻放。

舒烨缓缓站起身来,微微颔首,然后小心翼翼地后退到门边。

就在他刚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时屿白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让莫桑下去领罚。”

舒烨瞬间就明白了原因,是因为那一枪。

当时慕七挟持着苏璃,锋利的匕首就抵在她的脖颈间,情况万分危急。

可莫桑在那种时候开了枪。

虽说莫桑的枪法十分精准,但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呢?

要是出了哪怕一丁点的意外,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苏璃了。

现在的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更不用说时屿白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舒烨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

苏璃,绝不能落入任何危险的境地,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哪怕仅仅是存在这种可能性都不行。

……

翌日,苏璃洗漱完毕后下楼。

客厅只见时屿白一人,舒烨和莫桑都不在。

苏璃来到他身旁,还未开口,男人嗓音低沉的抛开询问:“醒了?”

苏璃“嗯”了一声,睇着时屿白轮廓分明的侧脸回答。

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薄唇轻启:“吃了饭再走吧。”

苏璃刚想摇头,余光看到佣人端着食盘过来。

苏璃稍加思索,眼里便噙满了光:“好。”

就餐时两人都不语。

吃完,刚放下筷子,苏璃便询问:“昨天那人怎么处理?”

没听到回答,苏璃抬眸,便和男人四目相对。

“冲着我来的,是我害的你受了无妄之灾。”

他又说:“交给我处理,行吗?”

苏璃不回答,算是默认。

时屿白暗中轻松了口气。

苏璃又问:“怎么没看到你那两个手下?”

时屿白精致轮廓被日光显得清晰而立体,但紧抿的唇线和紧皱的眉头写满了不愉。

“他们犯了点错。”

既然是时屿白的手下,有关他们的褒奖惩罚之类的事情,苏璃自觉自己无权过问。

趁着时屿白去接电话的间隙,她独自坐在原地。

陷入了短暂而又深沉的思考之中。

这段时间以来,随着与时屿白的接触日益增多。

苏璃对他的了解也愈发深入,她渐渐察觉到了他性格中极其霸道的一面。

他有着典型的对某些人和事物超强的掌控欲。

仿佛只要是被他认定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绝不容许他人染指半分。

苏璃在心底默默地问自己,她讨厌他这一点吗?

仔细思索一番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产生反感的情绪。

相反,在某些时刻,那种霸道背后所隐藏的在意与珍视,竟让她的内心泛起了一丝别样的涟漪。

几经思索,她垂眸失笑。

时屿白接过电话回来,拿着车钥匙对她扬了扬:“送你回去。”

有佣人适时把米球抱来,并告知缅因猫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大问题。

苏璃接过,点头致谢。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车稳稳停在养父苏睿住所楼下。

到了楼上,苏璃下意识朝小区入口望去。

属于时屿白那辆奔驰仍静静停在原地。

奔驰车上,手机听筒里传来莫桑虚弱的汇报声:“少主,慕七的身份已经处理好了。”

挂断电话,时屿白倚靠在座椅上,表情晦暗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