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莉瓦娅……”狄赛也有点惊讶，他没预料到阿莉瓦娅会直接找过来。
“对我而言，找到一个信徒很难吗？”阿莉瓦娅挑挑眉，随即将视线转移到爱什莉身上，幽暗的视线看得爱什莉打了个寒颤。
完蛋了……
“过来。”
爱什莉听话地走过去，阿莉瓦娅在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后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全是难闻的气息……”
说着，他伸出手，橄榄枝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拿着橄榄枝在爱什莉身上扫了又扫，直到爱什莉身上难闻的气味彻底消失后，他才收回手。
“下次再不经过我同意沾染这些恶心的气味，我就把你丢进天池里。”
爱什莉点点头，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这副温顺的样子倒是很让阿莉瓦娅喜欢。
于是白发男人眼尾一挑，双臂环抱，将视线从爱什莉身上移到对面的狄赛身上。
“现在，轮到你了狄赛。来说说吧，为什么要把我的信徒带到污浊的禁地去？你难道不知道里面关着怎样穷凶极恶的怪物吗？”
狄赛叹出口气，他敢在厄斐特面前扯谎都不敢在阿莉瓦娅面前扯谎，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把兹卡德跟他说的那番话和盘托出。
阿莉瓦娅故作惊讶地点了下头，“啊……这样啊。”
狄赛本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谁知下一秒阿莉瓦娅的质问就又让他冷汗直流了。
“那为何蒙斯卓姆有异常这件事你不事先通知厄斐特或是我呢？又或者说，你和兹卡德，怎么都不告诉其他的神明呢？”
狄赛直视着那双粉眸，眸子里明晃晃全是审问的挑衅与压迫，作为存活最为长久的神明之一，阿莉瓦娅对于其他神明的压迫感不亚于厄斐特。
“我并没有隐藏什么事，只是兹卡德催促得过急，我本来准备带着询问的结果一同回去，告知众神，可返回的途中遇到了你，阿莉瓦娅。”
狄赛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沉稳，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慌张。
“你的意思是我操之过急了？”
“不，阿莉瓦娅，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两人之间硝烟弥漫，更多是阿莉瓦娅在单方面逼问狄赛，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他的眼睛像钩子一般即将把狄赛最外层的防线勾破，爱什莉不由得后退几步，远离了二人的争执。
“那我给你机会，狄赛，把你所隐瞒的事告诉我，说。”
狄赛盯着阿莉瓦娅的眼睛，随着对方的逼近，他心中的紧张感越来越强，“不……我没有要隐瞒的事。”
“需要我亲自戳破吗？狄赛……关于爱什莉和厄斐特的事。”阿莉瓦娅笑着盯着狄赛，这一句话让狄赛的瞳孔骤缩。
观察到这一反应的阿莉瓦娅后退了几步，笑着抬起手鼓鼓掌，狄赛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她的计，无奈叹出一口气。
智慧的女神不需要回答，只需要反应。
不过阿莉瓦娅也并非全靠猜测，毕竟厄斐特中箭爱上爱什莉这件事和预言中一样，所以她完全有理由怀疑预言根本没有改变。
改变预言的，是预言的人。
阿莉瓦娅笑着看向狄赛，“说吧，为什么隐瞒。”
狄赛沉默了片刻，开口时异常坚定，“说来也怪你。”
“哈——？怎么突然怪起我了？”阿莉瓦娅挑挑眉，对于狄赛突如其来的指责感到疑惑。
“你当时顺走了我的未来之镜，是不是在里面看到过什么。”
阿莉瓦娅转眸思考了片刻，随即点点头，“是啊。不过不是关于爱什莉的，而是赫索的。”
赫索的？
爱什莉支起耳朵想要听听是什么，可惜两人没如她的愿，话题没有在赫索身上过多停留。
“阿莉瓦娅……唉！《南洱弥卡》上记录过说‘未来只能被一人窥见，未来只能被一人言说。此人即预知与命运之神’，你把预言看了，预言就不再是预言了，那相应的用来预测未来的未来之镜也跟着不能再映射未来了。”
狄赛摇摇头，一脸无奈，此后又将未来之镜无法预测到未来的异常告知了阿莉瓦娅。
“所以，我现在怀疑，未来之镜由于被你窥视，现在已经损坏了。”
狄赛起初没有把未来之镜损坏的想法往阿莉瓦娅的身上扯，直到刚刚阿莉瓦娅逼问他，之前的疑问才在他的脑海中逐渐穿起成一根线。
倘若在未来之镜被阿莉瓦娅夺走的那段时间，她看见了里面的预言，那就违背了预知与命运神权的条例，未来之镜自然就不生效了。
“而在未来之镜关于厄斐特的预言中，结局并没有改变，它已经定格在了我第一次预言时，而我自己的占卜所预知到的未来确确实实改变了。”
阿莉瓦托着下巴，没有了刚刚轻浮的模样，转而认真地思索着。
而狄赛还在为自己辩解，“我本以为爱什莉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息，毕竟父神的警语也提及了通晓的女神即将归来，我只是来这里验证一下我的猜想，顺便看看这件事和未来之镜坏掉有没有关系。”
狄赛说完了，阿莉瓦娅也思考完毕了，她有些无奈地摊开手。
“天呢，原来原因在我呢……真是抱歉了啊。不过其实也怪你。”
“怎么怪起我来了？”狄赛不满意，皱着眉头。
“你早把这件事情说了不就好了，害得我怀疑了那——么久。”说着阿莉瓦娅拖了个大长音。
狄赛脸一下变得通红，“我，我这不是怕被厄斐特降罚，被关进污浊禁地去陪兹卡德去吗……”
一直默默听着二人对话的爱什莉有点想笑。
看来神明们也有好笑的时候。
爱什莉不敢笑，阿莉瓦娅倒是大声笑了出来，“诶呦，我的狄赛啊……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狄赛骂了阿莉瓦娅一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敢跟厄斐特叫板？”
“这次是我不好，改日我在普绪克面前说说你的好话。”
提起“普绪克”狄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普绪克了。
“行了，问题解决了，我先回去了。”
“嗯哼，走吧走吧。”
狄赛告别了两人，身影溜得很快，同样看得出来他很怕阿莉瓦娅再质问他了。
不等爱什莉笑两声，阴恻恻的声音在她的耳侧响起，“现在轮到你，爱什莉。”
爱什莉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不是刚刚才教训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