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抱着华珏,给对方喂下续命丹药,继而愤恨开口:“此事与我华氏又有什么关系?应指导无故挑衅,重伤我家少爷,实在有违师德!”
陈剑使眼神如刀,浑身威压对准一人:“应不染,你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出手,按学宫规矩,当关入水牢紧闭七天!”
“哎等等,我们应指导现在可不是学宫学子了!”谢怜竹打断,笑眯眯地说,“现在可是陈剑使您的同僚啊!”
陈剑使显然也想起了这档子事,脸色铁青:“那又如何,我于她有教导之恩,还管不得她了?”
这话说的谢怜竹都要感叹一句“好不要脸”。
他在文院都听说过这位陈剑使的“赫赫威名”。
据说这位陈剑使专找那些有天赋的学生的麻烦不说,还脾气暴躁,最喜欢的就是用剑柄抽学生的脸,不肿成馒头,不见血不停手。
遇上有骨气的刺头,仗着自己修为高,便扒光他们的衣服挂在学宫的广场,男女不论。
季昭侧耳听着铜板里的声音,嘴巴动了动,自动复述出来:“老东西臭不要脸,我草唔唔唔!”
谢怜竹脸一黑,急忙捂住小师妹的嘴巴。
骂这么脏到底和谁学的!这锅他可不背,他顶多阴阳怪气一下。
可话都说了一半了,后面的内容想想也知道多不堪入耳。
陈剑使气得发抖:“关进水牢,统统进水牢。”
闻言,管家眼中闪过满意。
不枉他故意叫陈剑使来,就是知道应不染和他积怨已久。
这番下来,应不染几人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别急呀,要不让我和华氏谈谈呢?”谢怜竹悠悠摇着扇子,眯眼笑得像只狐狸。
华管家本想拒绝,可眨眼间一只手就搭上他的肩膀了。
“别着急拒绝呀,你绝对喜欢看这个。”谢怜竹身形如鬼魅,手中握着一块留影石。
华管家面色一僵,半推半就地被谢怜竹带进一间尚且完好的房间。
房间里,谢怜竹把留影石放在桌子正中央,自己则悠闲坐下,斟了两杯茶。
一杯推过去,他慢条斯理地说:“不用我明说里头是什么了吧?”
华管家的脸抽了抽:“我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
谢怜竹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你灌点灵力,激活看看咯。”
华管家迫不及待把手放上留影石,他就不信谢怜竹真的留影了!
“啊,对了,这玩意儿是便宜货,画面不能调,固定是学宫广场那么大。”
华管家动作一顿,不敢再继续。
私下伤害同门导致重伤,可是要被劝退的。
“你想怎么样?”华管家沉声问。
谢怜竹探身靠近,修长如玉的手随意把玩着留影石。
“这样,你家少主推我家小孩的事,我可以不计较,甚至能让应不染不再找你们的麻烦,你在学宫这么久,自然知道她心眼儿小,跟条疯狗似的,咬住了就不松口。”
华管家眉头一动:“说吧,你要什么?”
“放心,华氏出得起。”
谢怜竹笑笑,却让华管家的心脏止不住下沉。
出得起,不意味着愿意出。
果然,谢怜竹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直直跌落谷底。
谢怜竹伸出三根手指:“三个劫灰印。”
华管家呼吸一滞,忍不住低声厉喝:“你趁火打劫也要有个限度!”
劫灰印是什么?上古传承的线索!
这片大陆存在着许许多多上古秘境,从里面出来的修士,日后无一不是雄霸一方的人物。
一个劫灰印能指引一个上古秘境的方位,在秘境中更是相当于信物一样的存在,有了它,得到上古传承的机会便大大增加。
谢怜竹居然恬不知耻地要三个!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华管家气笑了:“早就听说谢老板经商有道,不想是这种‘道’!”
“别生气啊!你听我给你算算。”
谢怜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三个劫灰印而已,华家又不是出不起。
“你看,我家小孩被你家少主伤成那样,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伤不知要养到何年何月去,肯定要点补偿吧!”
“你想让应不染放过你们,肯定要给她好处吧,不然她今年教你家少主,保准给他穿小鞋!”
“最后就是我,你看我从中斡旋,顶着应不染的压力,回去说不定还要被她揍,我得要点心里安慰吧!”
华管家深呼吸几次,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个!”
谢怜竹当即翻了个白眼,抄起留影石就往外走:“穷鬼,浪费老子时间!”
“等等!”华管家急忙拦住他,“两个!两个够了,那小丫头就是个短命的像,活不到能用劫灰印的时候!”
谢怜竹不爽地“啧”了一声,灵活走位摆脱对方:“滚蛋!”
眼见对方的手就要推开房门了,华管家把牙一咬:“三个就三个,你先把留影石给我!”
谢怜竹背对着他,唇角勾起。
鱼儿上钩了。
“一手交印一手交石。”他挥着留影石,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对了,还劳烦您给陈剑使说说情,让他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三个苦命人。”
华管家心头压着火,攥紧拳头,对着谢怜竹的背影说:“谢学子,爱护师妹是好事,但作为商人也要懂得及时止损的道理。”
那背影一顿。
华管家呵呵一笑:“那小丫头看得出的早夭之相,根骨奇差,能不能进拥星学宫还是未知数。”
偌大一个拥星学宫,容不下天才之外的蝼蚁。
“每年学宫都会有两场重要考试,我想,没人会要一个拖油瓶吧?”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谢怜竹眼中闪过冷意。
老不死的东西,净会坏人心境。
他飞到小师妹身边,蹲下来捏住软嘟嘟的脸蛋,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季小五,谁教你说的脏话?”
季昭看着三师兄狂冒黑气的笑容,不由一个激灵,求救似的望向师姐。
师姐擦着剑,剑身一动,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说。”
声音沁凉。
季昭头皮一炸,瞬间意识到: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