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听你的口音,你是四川重庆人吧?”
谢婉婷轻声问道,尽管声音因疼痛而微弱,却仍透着好奇。
赵伟学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略带调侃的笑容,“不愧是军统调查局的人,这都能猜出来。”
谢婉婷听出他话语里的打趣,急忙解释:“我18岁的时候在重庆呆了一年多,对那里可熟悉了。”
“哦?”
赵伟学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你在重庆哪里?”
“枣子岚垭正街。”
谢婉婷见赵伟学感兴趣,接着说道,“哥,那你肯定很熟悉重庆吧?”
赵伟学神色间泛起一丝惆怅,轻轻点头:“我本来就是重庆人,当然熟。”
“哥,那你一定会喜欢吃火锅吧?
那里的火锅真好吃。”
谢婉婷眼中闪烁着光芒,回忆起重庆的美食,似乎连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是啊。”
赵伟学喃喃低语,思绪飘远,“还有那熟悉的麻辣小面,每天早上来一碗干溜小面,那就是一天快乐的开始。”
可想到如今身处乱世,再也回不到记忆中的安宁时光,他心里不免有些沮丧,神色也黯淡下来。
谢婉婷见状,心疼不已,轻声唤道:“哥,你不高兴了?”
赵伟学这才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谢小姐。”
“哥,我叫谢婉婷,你就叫我婷婷吧。”
谢婉婷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好,婷婷,早点休息吧。
我在地上铺一床棉被,就可以睡了。”
赵伟学起身准备离开床边。
可就在这时,谢婉婷用右手猛地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羞涩:“哥,你别走,我不介意你睡床上。”
赵伟学身形一僵,一时间手足无措,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两人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清晰可闻 。
他能感受到谢婉婷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脸上微微发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犹豫片刻,他轻轻拍了拍谢婉婷的手,低声说:“婷婷,这样不合适,你好好养伤,我在地上睡也安稳。”
然而谢婉婷却抱得更紧了,带着哭腔说道:“哥,我害怕,你留下陪陪我……”
赵伟学从后世穿越过来,在那个资讯发达的世界,什么样的感情纠葛都能在手机上看到,所以他也不是一个纠结的人。
他转身温柔地把谢婉婷抱在怀里,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两人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得见,偶尔能从地面上传来轰鸣的汽车声。
黑暗中,谢婉婷的脸颊滚烫,她往赵伟学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哥,谢谢你救了我。”
她声音轻轻,带着几分羞涩与依赖。
赵伟学微微收紧手臂,下巴轻触着她的发顶,轻声道:“傻丫头,说什么谢,以后我都会护着你。”
地下室里静谧又温馨,地面传来的汽车声反而衬得此处愈发安宁。
谢婉婷突然想起什么,仰头问道:“哥,你以前在重庆,有没有特别难忘的地方?”
赵伟学微微一愣,刹那间,往昔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
他的思绪飘回那座熟悉的重庆城,那里满是繁华热闹的街巷,四处弥漫着热辣撩人的烟火气息。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声音里都透着怀念:“有啊,以前在重庆,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夏天和兄弟伙光着膀子,围坐在滚烫的火锅前,锅里红油翻滚,辣椒与香料碰撞出勾人馋虫的香气。
大家一边涮着毛肚、鸭肠,一边仰头灌下冰爽的山城啤酒,辣意与凉意交织,畅快淋漓。
还有和朋友们一道攀爬黄葛古道,沿途古木参天,黄葛树的枝叶在头顶交错,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路上谈天说地,汗水湿透衣衫,等登上山顶,俯瞰整座山城,那股子成就感,别提多难忘。”
还有,夜晚灯火辉煌,映着江水,美极了。
谢婉婷听得入神,脑海里勾勒出那些画面,“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她小声呢喃。
赵伟学心中一动,柔声道:“等这乱世结束,我带你到重庆,把那些地方都逛个遍,吃遍所有的美食。”
谢婉婷重重点头,眼中满是憧憬。
不知过了多久,谢婉婷的呼吸渐渐平稳,在赵伟学怀里沉沉睡去。
赵伟学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轻轻为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心中满是怜惜。
他深知前路艰险,战火纷飞的年代,安稳是一种奢望,但此刻,他只想守着怀里的人,给她片刻宁静。
迷迷糊糊间,赵伟学也陷入浅眠。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剧烈的震动将他们猛然惊醒,紧接着,尖锐的防空警报声划破夜空。
赵伟学瞬间清醒,抱紧谢婉婷:“婷婷,别怕,“应该是盟军的空袭。
哥,你说我们能赢得这场战争吗?”
谢婉婷的声音微微颤抖,在隆隆的爆炸声中带着一丝迷茫。
赵伟学毫不犹豫,目光坚定如磐:“婷婷,我们一定能赢!
千百年来,咱们民族历经无数苦难,哪一次没挺过去?
这一回也绝不例外。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等战争结束,我们会建立一个平等、自由、民主的新中国。
到那时,你能和家人穿上最漂亮的新衣裳,走在洒满阳光的大街上,再也没有战争,没有杀戮,只有满满的幸福。 ”
谢婉婷听着,嘴角浮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可很快,那笑容就被哀伤取代 :“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赵伟学心疼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在她如花瓣般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坚定道:“你一定能等到!
我会用生命守护你。
等战争结束,我带你去重庆吃火锅,爬黄葛古道,好不好?”
谢婉婷眼中泪光闪烁,终于又露出了微笑。
刹那间,四周的战火纷飞都成了模糊的背景,他们紧紧相拥,双唇交织,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所有的苦难,守住对未来的期许 。
在第六师团司令部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桥本大佐微微弓着身子,那只缠着绷带、仍渗着血迹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脸上带着几分狼狈与惶恐,恭恭敬敬地站在师团长谷寿夫面前。
“师团长!”
桥本大佐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忐忑,“昨夜夜来香发生的事件,经查明是重庆方面所为。
行动中,我们成功击毙六名军统分子,不幸的是,有十五名帝国勇士英勇殉国。
南京商会会长刘青,也惨遭他们毒手。
原本,我们即将擒获此次行动的负责人,代号‘花蝴蝶’。
可就在这时,突然冒出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此人不但救走了花蝴蝶,还致使我军十几名勇士伤亡。”
“八嘎!”
谷寿夫瞬间暴跳如雷,双眼瞪得滚圆,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剧烈抖动,“一群蠢货!
如此周密的计划,好好的亲日友善会,就这么被你们搞砸了!”
谷寿夫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那椅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司令部内格外刺耳。
他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恶狠狠地盯着桥本大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