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散了些,一颗温暖柔和的大橘子慢慢爬了上来,一点点将光运满屋子里,将阴暗吓得消失地无影无踪。
白亮的却柔和的日光散在穿着松花长衫的隽雅背影上。1
煞了秋光凉,散了薄雾寒。画屏添彩色,轻纱揽明光。
床上的人儿睫毛轻颤,似是要醒了。
南宫春水立刻睁开了眼,欣喜非常,起身到她榻边坐下,乖乖地等她揽起紫纱帐。
她先是皱了皱秀眉,仿佛无奈极了,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了那双琥珀色的清瞳,果然是第一眼看他。
粉唇微抿,叹息一声,将手腕搭在眼上不再看他,无奈至极,“你……怎么又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第一天,特地敲门,把她吵醒了,说是要她第一眼就看到他,她忍了。
第二天,鬼鬼祟祟地进了门,险些被她的白绫困成粽子,说是不想惊扰她睡眠,只想静静等在她床边,虽然觉得他有病,但他可怜兮兮的,她又忍了。
结果第三天他又出现了,还十分顺利,她应该夸他进步了吗?
果然是个狐狸精,精得要命。
她又叹息一声,移开眼上的手腕,撑起身子看他,却没有掀开纱帐,及腰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倾落,柔顺地覆在单薄的背上,有一簇青丝垂落在她胸前,从鬓边贴着柔嫩的脸颊倾泻而下,落在床边打着旋儿。
乌发雪肤,红唇细腰。
隔纱看美人,才是风月无边。
南宫春水尽收眼底,看得眼睛都发红了,心神恍惚,连忙垂下头去。
蓝清霜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南宫春水,你真是……有病!”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
看着他红着的耳廓,她轻笑一声,“不是说要我看你吗?怎么?不敢抬头了?”
南宫春水听见这话猛地抬头,心跳如擂鼓,脸色烧红一片,眼角激起一片绯红,桃花眼越发靡艳了,他鼻息喷出热浪浊气,急切道:“要!要……你看我!”
面红耳赤的。
蓝清霜看他如此模样,又低头一笑,边将掉落的秀发拨回耳后。
落在南宫春水简直是要了老命。
女孩儿的凤眼笑时明亮极了,仿佛揉碎了的星光在流转,明明眉眼温婉,眼尾的勾人的小痣却偏偏往上移一分,妩媚动人。低头撩拨发丝时,露出一截纤白脆弱的脖颈,当真是春色无边。更是勾得他头昏脑胀,眼睛发直。
“霜霜……”他意乱情迷地喊着,声音低哑轻浮。手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伸向薄薄的纱帐,渐渐逼近触及……
“这就是你说的不打扰?”
冷冷的声音响起。
手停了下来,少年脸上浮现挣扎,强压着手回了手,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灼热又狰狞。
忽然他喘着粗气的声音一停,身体僵硬了起来,脸颊一动也不敢动。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燎出一片酥麻,那是另一个人的呼吸。
“我要穿衣了,滚。”
她的唇靠近他耳侧,隔着纱帐,一字一句道。
声音清冷,冷到他脑子都发僵了。
呆呆傻傻地站在了屏风之后,眼睛无神。
少年的魂已经丢了……
里间的少女低低恨骂一声:“真是……有病。”
她红着脸,丢了一片晶莹的霜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