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瑶鼻头颤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酒精味,A级觉醒者能量气息弥散,显然不久前爆发过能量冲击。
她转头望向关小西出来那条巷子,光线昏暗,巷口一盏路灯忽闪,明暗不定,吱啦吱啦电流声响。最里靠墙处,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身着黑色皮衣,背对着她。
唐沁瑶无暇细看,朝关小西离开的方向追去。她的视线在人群中逡巡,未瞧见关小西身影。她焦急地拨打关小西电话,“嘟嘟”声过后,无人接听。
马路上车水马龙,“嘀——嘀——”的喇叭声,在唐沁瑶耳边炸开。她不管不顾地大喊关小西的名字,“小西——小西——”
唐沁瑶不断转身,四处张望,竖起耳朵,没有任何回应。她一次次按重播键,电话依旧没有应答。她又给穆宸光和白谱打电话,然而,也没有接通。
方才,她和齐凡结束通话,正是因为画卷组马上要开会,想来是白谱昨晚提到的会议。唐沁瑶紧咬下唇,难道是什么特殊会议,整个画卷组把通讯设备上交了?
回想关小西适才状况,唐沁瑶心急如焚,她没有关小西定位,又跟丢了,现下怎么也找不着她,只能去画卷组办公室找穆宸光。
她站路边,拼命挥手招呼出租车,往来车流络绎不绝,竟无一辆空车。路灯投射在地上的阴影仿佛变成重锤,她等不了了,脱下高跟鞋,径直往诸洲市觉醒者联盟狂奔。
好不容易被她截停一辆的士,她急声道:“去诸洲市觉醒者联盟,师傅,麻烦开快点!!!”
车上,唐沁瑶一路都在轮换拨打几人的电话,毫无回音。到达目的地,她飞也似地跑进大楼。进电梯,摁楼层,手指在关门按钮跃动无数次。
电梯门方打开,她疾跑到画卷组,楼层保安拦她,“他们在开会,你不能进去。”
“我有急事,非常紧急!”唐沁瑶满头大汗,声音急促,“我找穆宸光、白谱,或者齐凡,谁都行!”
保安不为所动,“不行,这是秘密会议,好几个上级领导参会,上头明令禁止他人打扰。”
“保安大哥,求求您了,人命关天!”唐沁瑶特意说得极其严重,“您帮我进去说一声,就说唐沁瑶有急事找他们,他们肯定会出来的。再迟,就要出人命了!!!”
保安面露难色,“这……你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个打工的。”
唐沁瑶心急如焚,直接在走廊上大喊,“穆哥——小白——齐凡——”
“他们听不到的,那间是特殊会议室。屏蔽所有通讯设备,阻隔门内外声音,专为这类会议建造。”
“保安大哥,求您了!我给您跪下好不好!”唐沁瑶急得满脸涨红,“您一定有办法联系到里面的人,对不对?!”
“哎哟喂——”保安赶紧扶住欲下跪的唐沁瑶,“看你这样子,定是十万火急!你等下!”
“铃——”
会议室门边铃声响起,打断讲台发言者的话语。众人齐刷刷聚焦声源,穆宸光左眼皮疯狂跳动,心脏没来由瑟缩一抖,此时响铃,绝对没好事!
白谱距离门口最近,他快步接起电话,没一会儿,脸色大变,他看向穆宸光。
这边,关小西神情恍惚,目光涣散,漫无目的游走。她走到马路中央,一辆辆疾驰的车辆,为避她而急停。司机伸出头,大声叫骂,“不要命了吗?!要死死远点!别碍着老子!”
关小西闻言,颤颤巍巍往后躲,又差点碰上后方来车。
“不长眼睛吗?!”“会不会走路啊?!”“快滚开!”……
一道道夹杂着戾气和不耐烦的声音,在关小西耳边炸开锅,让她本就混沌的头脑,搅成一团浆糊。她的眼里充斥着惊恐,进退两难。
“跳下去……跳下去……”
她的脑海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道声音,那声音仿佛有魔力,在不断蛊惑她。她喃喃自语:“跳到哪里去?要跳到哪里?”
汽车喇叭此起彼伏,混杂着污言秽语,轰击她耳膜。她感到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她使劲拍打头部,不知是想制止脑子里的声音,还是周遭的杂乱。
关小西跌跌撞撞跑向路边,记忆深处似有什么,在挣扎着破壳而出。
此时,黑色轿车内。
穆宸光瞥了眼手机屏幕,显示关小西在凌云峰附近,她怎么跑那里去了。
凌云峰在诸洲市西南方位,无数岩石峭壁,山峰高耸,山体陡峭,吸引无数探险者攀登。又因山路险峻,悬崖众多,每年都有几个探险者意外丧生。
穆宸光用最快速度驾驶车辆,白谱坐副驾上,转头问后座的唐沁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眼眶通红,话音裹着几分哽咽,“今晚我和小西约好在大湘荟萃饭馆吃饭,我等了她半个多小时,没见到她,打她电话也不接,便出去找她。
见她从附近一个巷子出来,她的神情很不对劲,我叫她,她竟转身跑掉了。当时她、她……”
“她什么?!”穆宸光喝道,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发白。
唐沁瑶被他陡然提高的音量吓得一颤,磕磕巴巴道:“头发很乱,衣服破损,她的脖子…脖子…还有几个…印子……”
白谱眉头拧成结,催促道:“什么印子你说清楚一点!”
唐沁瑶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说不出口……”她的声音再次染上哭腔。
红灯,穆宸光猛踩刹车,“刺啦——”,刺耳急刹声,掀翻空气中的声浪。
穆宸光周身散发森冷之气,他一字一顿,“什么样的印子?”
唐沁瑶似鼓起巨大勇气,解开衣领扣子,翻开领口,把衣服往下拉,“这样的印子!”
她脖颈处几抹红晕,那分明是……
白谱双眼瞪成铜铃,满脸不可置信。
绿灯亮起一瞬,穆宸光油门踩到底。黑色轿车,在夜色中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