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兆祥看着她,冷声说道。
“谁让你在谢少爷的生日聚会上,对自家兄长动手的。”
温黎明白了,温宜温聪兄妹在温兆祥面前添油加醋了。
她咬牙回道:“是温宜先朝我动手的。”
温兆祥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那你也不该当众还手,更不该怂恿你弟弟替你出头。”
“还有,温聪兄妹下午就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回来。”
他当时都没和他们在一起,怎么一起回来。
温黎只能回:“他们走时没叫我。”
温兆祥打断她:“谎话连篇。你是不是又和贺庭轩勾搭上了?”
温黎闷声回道:“我没有。”
温兆祥冷笑一声:“你最好没有,否则我还会打断你的腿。”
温黎捂着脸没说话。
“我和傅董谈好了,你们在春节假期先订婚。”
温黎一怔,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原准备半年后,也是温恒成年后,带着她妈妈和他跑路的。
如果她和傅政勋订婚了,以他的风流,不可能不碰她。
她可不想得病。
她必须想办法尽快搅黄她和傅政勋的婚事。
四年前,她轻信了贺庭轩,导致私奔失败。
但她逃离的心从未冷却,甚至因为那次失败更加强烈。
这四年,她装乖扮弱,任温宜温聪欺辱,只是在蛰伏。
待时机成熟,她还是要跑。
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破地方,任人欺凌。
她已经知道关押她妈妈的疗养院地址,也在努力赚钱。
现在跑,她弟弟没成年,不方便改名,她大学也还没毕业。
无论如何,她得再等半年,等到她弟弟成年,等到她大学毕业。
她脸色苍白,有些艰难地开口。
“是不是太快了些?傅董前妻刚死没多久,我大学也还没毕业。”
温兆祥无所谓。
“你们现在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先把婚约定下来,也方便你们培养感情。”
温黎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我听说傅董的前妻,是宫颈癌去世的?”
温兆祥看了她一眼:“那又怎么样?你一个大学生,也信那些无稽之谈?”
有伴侣的女性会得宫颈癌,与伴侣身上携带相关病毒有很大关系。
这不是无稽之谈,这是有科学证明的。
但很显然,温兆祥不相信这事,或者说,因为承担后果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无所谓。
温兆祥素来重血缘,也重男轻女,对她而言,自己一个非温家血脉的孙女,死活都不重要。
他只看重自己身上的价值,能为他笼络到的利益。
看来,她只能自救了。
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她还有时间,但时间也不多了。
她决定再争取点时间。
“能不能等我大学毕业后再订婚?我现在和傅董话都没说过,直接订婚,也太奇怪了些。”
温兆祥一脸不耐烦。
“有什么奇怪的?早嫁晚嫁都是嫁,你早点嫁给她,我也能早点省心。”
温黎没有说话。
温兆祥扫她一眼。
“别以为贺庭轩回来了,你和他就有可能了,我劝你趁早死心。”
“这一个月别再出门了,在家好好准备你和傅董的订婚。”
温黎咬了咬唇,正准备说话,接收到温兆祥带着杀意的目光,又住了嘴。
算了。
与其在温兆祥身上下工夫,还不如在傅政勋身上下工夫。
只要让他厌弃了自己,他就不会再想娶自己了。
世上美女千千万,他没必要在自己这棵树上吊死。
温黎捂着红肿的脸,转身想走,却被温兆祥叫住。
“等等,你手机给我。”
温黎一顿,随即了然,温兆祥是想查看她的手机了。
他一直会不定期查看她的手机。
幸好她有定期清理消息的习惯。
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将手机放到温兆祥面前。
温兆祥熟练地解锁,打开了她的手机,然后轻车熟路地登上了她的微信。
温黎目光淡淡地看着温兆祥。
温兆祥面色平静地翻看着她的手机,发现她常用的软件都没异常后,才准备将手机递回。
正在这时,一条新消息忽然跳了出来。
温兆祥看了看,脸色微变,抬头问温黎。
“这个名字叫行的人,是你什么人?”
温黎心下一紧。
这是贺行舟的微信。
他的头像是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
昵称也很简单,只有一个字“行”。
从温兆祥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没有他的好友。
也可能她加的是贺行舟的私人号。
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把和他的聊天记录都删了。
看来刚刚的消息,是他发的。
她解释:“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温兆祥将手机扔到温黎面前:“他问你到家了吗?”
“他怎么会知道你行踪?”
温黎眉头跳了跳。
“我和他在谢少爷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他可能对我有点意思。”
“我担心他纠缠,不想多事就先通过了好友,我现在就删了他。”
她说完,拿起手机,当着温兆祥的面,直接删除了贺行舟好友。
温兆祥这才满意地点头:“出去吧,把脸捂上,别让阿恒看到。”
以温恒的性子,要是看到温黎挨了打,肯定又要闹一场。
温黎应了一声,捂着脸出了温兆祥的书房。
温黎洗漱完,又冰敷了会儿脸,正准备关灯睡觉,就听到阳台上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在敲玻璃门。
她原以为是鸟或者黄鼠狼之类的,不想理会,可声音一直不停。
她有些不耐烦地起身下床,走到门边,一把掀开了车帘。
待看到玻璃门外的贺行舟后,她惊得睡意全消,差点叫出声。
她伸出一手捂住嘴,另一手拉开了玻璃门。
贺行舟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手里还拎着篮草莓,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她。
篮里的草莓颗颗红润饱满,有她半个拳头大小,看着甚是喜人。
应该是在山庄的草莓园里摘的,不知道是不是她摔到地上那篮。
她回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她又转回头,看着贺行舟,神色复杂,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怎么来了?”
贺行舟扬了扬手里那篮草莓,英俊的脸上波澜不惊。
“给你送草莓。”
大半夜的送草莓?
温黎脸色抽了抽,伸手接过他手中装草莓的竹篮。
“你可以回去了。”
贺行舟扫了眼她的房间:“不请我进去坐坐?”
温黎本来不想,可看他风尘仆仆的,脸上似还有汗,像是跑过来的,还是侧身让他进了门。
“你只能在我房里待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