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o515,清代帝王绿翡翠珠链,”聚光灯在白幼薇肩头碎成钻石,随着最后一件拍品露出真容,前排藏家的呼吸声明显粗重起来。
玻璃展柜中,四十八颗玉珠在射灯下泛起粼粼幽光,“主珠直径16.8毫米,配镶红宝石搭扣——帕敢老矿脉三年前彻底枯竭,诸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尾音坠地,竞价牌此起彼伏。
“六千五百万,……,右侧女士七千五百万……后排男士八千万”,红底漆皮高跟鞋在台上划出锐利弧线,耳坠晃动的频率与举牌节奏完美契合。
“23号先生,九千三百万。”她忽然放慢语速,手指盖过拍卖槌上的鎏金纹路。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电子屏上,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成交!”
后台休息室,白幼薇喝了大半杯温水,这才开了手机。
正在察看之际,助理上前,“白总,23号竞买人的资料。”
白幼薇看了一眼,翻动资料的手,顿了下。
助理接着说:“真是大手笔,一定是沈总特意送您的生日礼物。”
对此,白幼薇笑了笑,合上资料夹,“行业守则,忘了?”
离开会场,外面下起了暴雨。
白幼薇正站在路边等车,接到婆婆的电话,对方上来就是质问:“你又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通,黄医生的专家号很难约的。”
白幼薇面色冷静,隔着雨雾,看着前方:“不好意思,临时有工作,我在港城出差。”
听筒里,传来麻将声,对方很不耐烦:“沈家不缺你那点,赶紧把你那个破工作辞了。肚子不争气就算了,连个男人都拴不住!”
“喂……,喂,怎么没有信号?”随即,白幼薇挂了电话。
雨越下越大,车子终于来了。
她从燕都来港城出差,一落地便重感冒,强撑着完成了一场拍卖。
厚实的窗帘挡住了室外的暴雨。
回到酒店,吃了感冒药,白幼薇倒头就睡。
只是,刚睡下没多会,便被电话吵醒了。
此刻,门外,传来敲门声。
一声接着一声,越发急促。
看见来人的那一刻,理智瞬间回笼。
门外站着的,是个完全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出现的人。
那人似乎有些不舒服,靠在一旁的人身上,原本整洁的西装,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领带也扯松了。
白幼薇站在门内,门完全打开,视线里正好对上沈时序的脸。
英俊的脸,隐匿在夜色中,眉心皱着,似曾相似的眼眸里,满是不耐。
并未多做停留,白幼薇的视线挪到沈时序身边的人,还未开口询问,那人便回答道:“沈总交代的,我只是奉命行事。他晚上不小心喝多了,这会不舒服。夫人,您多担待。”
”不方便。”白幼薇拢了下睡袍,抬手就要关门,却被人挡住了。
沈时序朝前迈了一小步,浓烈的酒气袭来,伸手抓住白幼薇的胳膊,将人朝屋里带。
门被重重关上。
白幼薇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人就被限制了行动。
沈时序亲得又凶又急,他的个子很高,白幼薇光脚站在那里,整个人被笼罩住。
“沈……,”。刚喊了一个字,又发不声音。
沈时序一点没想收着力道,从宴会现场到酒店,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超出了意志力。
原本就有些感冒,鼻子不通气,头也晕,白幼薇的脸瞬间就憋得通红。
她感到呼吸不畅,抬起双手,扯着沈时序的外套。
重获呼吸,白幼薇咳了一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嗓音:“沈时序,你冷静点。”
……
冰火两重天。
“沈时序,王八蛋!”
镜面上,因呼吸泛起了白雾。
“幼薇,”低沉的嗓音响起,男人发出进屋后的第一个声音。
“沈时序,你疯了是不是。”白幼薇的声音断断续续。
“抱歉。”
伴随着话音落下,沈时序抱起人,朝里走。
屋子里很暗,就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男人的皮鞋,踩在地毯上,静谧。
床头灯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一点光。
白幼薇头疼得越发厉害,嗓子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陷入昏迷前,白幼薇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同他离婚!
……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
白幼薇醒来时,旁边已经没了人,浴室里有水声传出。
她裹着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混沌的意识逐渐回笼。
浑身像是被重物碾压过,鼻子堵,头也疼。
抬手,捏了捏脖子,只觉得没有一处舒服的。
刚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浴室门开了,走出一个男人。
上半身裸着,仅在腰间围了浴巾。
沈家三公子博世集团总裁沈时序,她的联姻对象,合约丈夫。
三年前,白家投资失败,整个家族陷入困境。
作为白家私生女的白幼薇,被迫同初恋分手,代替白家真正的千金,被送上了沈时序的床。
作为燕都最有影响力的集团之一,博世集团一直是神话般的存在。在博世集团面前,白家那点产业,简直不值一提。
这场联姻,是白家高攀。
一旦结为姻亲,白家便不需要出售企业或宣布破产。
背靠大树好乘凉。
正如外界评论,这并不仅是一场婚姻,更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合作。
婚姻生活平淡乏味,沈时序同她签订协议,三年为期,两人这场豪门联姻,不过是做戏。
协议很详细,就连那夫妻生活频率,也固定成文字。
一周两天。
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情事,令白幼薇心生不满。
虽然,她也享受了,更何况,沈时序的那双眼睛,跟她的初恋一模一样。
当年,从他的床上醒来,看见那双眼睛,白幼薇吓了一跳。
如果蒙着脸,只露出眼睛,就是同一个人。
每一次的夫妻情事,她总是不自觉地,把他当成替身,在无限的欢愉中,沉沦。
“沈总,你违约了。”
沈时序冷眼看过来,女人露在外面的脖子上,红痕触目惊心,全是他的杰作。
昨夜,他醉酒加上中了招,忍到酒店已经到了极限。
抱着熟悉的身体,沈时序一点没拘着自己。
此刻,看着妻子哑着嗓子控诉,沈时序的心里,升起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只是,在白幼薇下一句话出口时,消失殆尽。
“下周有空吗?”
她的拍卖行融资困难,找了很多投资方,都没有任何动静。许久不上一线拍卖的她,也不得不重拾拍卖锤,只是为了那高昂的佣金。
但是,对于陷入困境的拍卖行而言,只是毛毛雨。
无奈之下,她找上了博世集团,约了投资部总监很多次,对方却一直不给个明白话。
留给她的时间,所剩无几。
她把苦水向闺蜜倾诉,对方却告诉她,你在床上把沈总哄好了,还怕那个小拍卖行开不下去?
可她偏偏,不愿去求他。
沈母天天催着辞职回家生孩子。
她听得内心生厌,每一次,都做足措施。
三年时间一到,她便重获自由,何必有过多牵扯。
“下周三,有一个小时空档。”
看,这便是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无需多言,对方便能领会你的意图。
看着白幼薇明显发亮的眼神,沈时序嘲讽道:“白总做什么事,都是带有目的的吗?”
白幼薇撩了下头发,掀开被子下了床,姣好身形,在沈时序眼前一览无遗。
“做交易,沈总可是我的老师。我这点伎俩,不都是您身体力行,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