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翊有些急了,“那还能再给她封存记忆?”
叶怀景低叹一声,“这个方法本就是给她过渡的,她迟早会想起来,而且还要面对这个事实。”
祈言翊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敢想象若是她恢复记忆,她还是接受不了如之前那般,他该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一直到了他在江南安置的宅子,都未曾想出个结果来。
晏清纾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宅子,上面没有牌匾。
听顾铭说,是祈言翊的娘留给他的,早些年便是住在这里。
晏清纾有些疑惑,她记得祈言翊的外祖家也在江南。
当年他被送到外祖家,为何还要住在这里?
“公子您回来了?”
开门之人是一个老翁,这个宅子一直都是他守着。
祈言翊朝他点了点头,“财叔,近来可好?”
财叔笑着去替他们将东西搬进去,自然得像是等待出远门回来的家人一般。
“好好好,就是一直惦记着公子。”
说着又看向晏清纾,眼睛一亮,“这位便是夫人了吧?”
祈言翊笑着点点头。
被这般看着,晏清纾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一直都认为祈言翊是被迫娶的她,所以在她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来来来,公子夫人快进去歇着。”
财叔满脸热情的看着他们。
似是怕晏清纾尴尬,祈言翊转过头拉着她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顾铭在这时却说道:“阿翊,我就不进去了,得先回去一趟。”
叶怀景跟着点了点头,“我也回去了。”
“那你们得空再过来,我在江南会逗留一段时间。”
说完,顾铭和叶怀景便离开了。
财叔带着人将东西放到主院,这里打扫得很干净,而且收拾得很是妥当。
宅子不大,但却有种温馨的感觉。
“夫人,你看一下可还要添置些什么?”
在来江南之前,祈言翊就已经跟财叔打过招呼了。
晏清纾看了看,觉得都很好,笑着道:“都挺好,财叔你去忙吧。”
财叔离开后,祈言翊便走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拎了一大堆东西的柳原。
晏清纾疑惑的看着他,他神情略有些不太自然,“这个宅子只有一个主院。”
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他需要跟她同住一个院子。
晏清纾心中诧异,这宅子虽然小,但也不至于没有其他的厢房。
不过想到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夫妻,那住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最后也没有说什么,默认祈言翊住在这了。
柳原见她没有反对,屁颠屁颠的就拿着那些东西进去了。
这次他可是得了顾公子的指点,主子和夫人未来的幸福还得靠他啊。
没错,这个提议便是柳原提出来的。
他不过是说了句宅子年久失修,能住的房间不多,而且主子和夫人分开住看着也不像样,自是要住在一起才对。
他记得主子当时的神情十分微妙,本以为主子不会答应,没想到主子竟破天荒的答应了下来。
果然这个家没有他得散。
待收拾完毕,天色也晚了。
这里就他们两个主人家,干脆便让华蓉和柳原还有财叔一起坐下来用膳了。
这一晚财叔开心得多喝了两杯,最后被柳原拖着回去休息的。
等到就寝的时间,晏清纾有些犹豫的看向已经换上寝衣的祈言翊,“今晚……”
这屋子里就只有一个床,连个榻都没有,就连被子也只得一床。
祈言翊从案桌后站起来,淡定的走过去躺到了床里面,“夜深了,累了一天,快睡吧。”
说完便拉起被子盖上,丝毫没有给晏清纾反驳的机会。
晏清纾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叹了一声,吹熄了蜡烛,躺在床上。
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这般靠近祈言翊,而且她习惯了一个人睡,冷不防旁边多了个人,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睡不着吗?”
耳边洒来一阵气息,声音低沉慵懒。
晏清纾心脏控制不住扑通扑通的强烈跳动起来。
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接着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就在她以为祈言翊已经睡着的时候,蓦然听到他迟疑的声音,“那要不要聊聊?”
晏清纾忍不住侧脸看了过去,借着月光的一丝亮光,她看到祈言翊正侧着身子直直看着她。
似是没想到她会侧过头来,祈言翊神情一僵,目光闪烁的躲开她的视线。
晏清纾有些惊奇的看着他的耳朵,即使光线暗,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他的耳朵变红了些。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晏清纾清了清嗓子打破这暧昧,“你为何会住在这里?”
祈言翊似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动了动身体,平躺过来。
“这个宅子是母亲留给我的,在别人家总归是不太舒坦,便直接住了出来。”
他母亲还在世时便想过,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无处可去还能回到江南来,有个地可以住。
这才特别置办了这个宅子以备不时之需。
“可我记得你当年是被送到了你外祖家……”
许是因为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祈言翊竟是意外的跟她聊起了这些过往。
“我舅父和舅母并不待见我,就算我外公和外婆待我再好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有一次温平,也就是我舅父的儿子,打破了舅父珍藏的雕花花瓶。舅父却只听温平的一面之词就把罪定在我身上。”
还将他狠狠打了一顿将他关在祠堂三天不管不顾,那个时候已是舅父当家。
这事舅父瞒着外公外婆,外公外婆还以为他调皮跑出去玩了。
他满身伤痕累累,又饿又累的被关了三天,去了半条命。
最后是顾铭溜进来将他放了出去。
那一次他对这所谓的舅父便彻底失望,在那之后他便疏远了舅父,搬到这个宅子来住。
后来外公外婆多次来找他,他都没回去。
因为他并不想为难两个老人家。
“你舅父他怎么会这样?”
晏清纾想了想自己的舅父,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脑袋有些疼,不敢再想。
祈言翊嗤笑一声,“他与我娘本就关系一般,温家以丝绸和船只运输为主。我娘在经商方面十分优秀,差一点便成了温家的家主。只可惜她是女子,不被族中长老认可,这才落到舅父头上。”
而他那位舅父也因为这样一直嫉恨他母亲,不待见他的母亲。
晏清纾一愣,没想到竟还有这层关系在。
“那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