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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衡大手一挥:“拉下去严密看守,等回京再行处置。”裴泽领命下去了,轩辕衡现在有时间召见子龙了。

子龙吐了无数次,滴水未尽,夜里也无法合眼,一闭眼就是血淋淋的场景,他一直在自我调整,自我安慰,那些人都是该杀之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那么多,如果他如无其事毫无波澜,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轩辕衡看着明显憔悴了的子龙愣了一下,然后又反应过来,他微笑着招呼子龙坐下:“你是宋子安的弟弟?”

子龙点点头,“朕先前只知宋探花才高八斗玉树临风,政绩不凡,没想到宋家还有你这么个身手不凡,胆大心细的儿郎,文武双全,难得,难得啊!对了,你是第一次杀人,感到不适了吧?”

子龙点点头,“这很正常,记得朕第一次杀人后,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好几天都没有进食,但是战场上容不得你慢慢恢复,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要你的命,后来就习惯了,或者说是麻木了。”

子龙听他这么说,瞪大眼睛:“您第一次杀人也难受吗?我以为只有我会这样,”

“谁也不是天生的屠夫,如果可以,谁又愿意无端杀戮,但是如果我们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保护自己在乎的人,那么就不用愧疚,赶快调整心态,年轻人,你的路才刚开始。”

子龙忙着琢磨前两句话,后面的他没有细听,轩辕衡问他:“你救驾有功,朕要赏你,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钱家里赚得不少,官自己不想当,子龙一下还真想不出。

哦,对了,昨天沐辰和他说过这次的刺客事件是安国公手下预谋的,那么裴家会不会受到牵连,于是他说:“皇上,您可不可以不要治裴家的罪? ”

轩辕衡听他这么说,起了逗弄之心,他说:“这次意外,都是由于安国公失察之过,朕不能轻饶他。”

子龙忙说:“我已经听沐辰说了事情的经过,安国公失察也是人之常情,谁能想到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会弄这么一出,

再说了,我也是因为安国公才一起来的围场,才有机会救了皇上,这样安国公也算有功,那能不能就功过相抵,不罚了?”

子龙没有学过和皇帝对话的礼仪,一直自称我,但是轩辕衡却觉得难得,自从站到高位后,他慢慢的感受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以前的好朋友裴泽等人见到他,都是卑躬屈膝,尽管他一直强调在没有外人时,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但怎么可能一样。

现在看着子龙,他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听到他的要求,他笑了,这还真是个赤子心性,他接着问:“你确定不要金银财宝,不要加官进爵?”“不要,”子龙坚定的说。

轩辕衡哈哈大笑,这个宋子龙,如此好的苗子,他又怎么可能放走,不过让他做什么,自己还得好好想想。

于是他说:“不追究裴家也可以,不过子龙,你这可就欠了我一个人情,今后我需要了,你得还我。”可怜的子龙,涉世未深,一心想着要救裴家,就这样被套路了,他点点头,同意了。

轩辕衡又问子龙:“子龙这次因何事进京啊?”说起这个,子龙就来了兴致,他说起了自己的震远武馆,说起了自己手下的风雨雷电还有云。

轩辕衡听得津津有味,“你是说,震远武馆的兄弟们都是从前线退下来的?”“是啊,”于是他又把刘虎的遭遇说了一遍,“潘跃,”轩辕衡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记在心里了。

子龙又提到那些受伤的退役军人,提到他们的家属,提到了自己的母亲,“我娘亲很厉害,她创办了酱菜坊,招了很多很多女工,都是家里有困难的,还教她们识文断字,帮助这些退役的受伤军人也是她提出来的,

有很多伤残的退役士兵在酱菜坊工作,有的没法出来工作了,她就教会他们的家属一些本领,自己做小生意,包括建稚幼堂,也是母亲给穆婶子的建议,”

说到孙月娘,子龙眼睛里满是崇拜和尊重,轩辕衡之前只知道宋子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能臣,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这么的与众不同,照宋子龙所述,这还真是个奇女子,难怪能教育出宋子安和宋子龙这么两个优秀的儿子。

他对于震远武馆的训练方式也很感兴趣,子龙的身手他见识过了,如果用他的方法训练出一支正规军,那么战斗力真是无法想象,轩辕衡现在也很想去一趟河川府,亲自去看一下河川府是否真如子龙所说的那样美好。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子龙一向胆子大,就算和皇帝聊天,他也没有任何惶恐不安,轩辕衡也是很久没有这样和别人聊过天了,在朝堂上,臣子们和他说的都是正事,回到后宫,除了在皇后那里,他可以放下心房,好好休息一下。

其它那些妃嫔,见到他就战战兢兢谁都不敢和他推心置腹的说话,安国公,王丞相,鲁国公,他们现在各有差事,他自己也忙,他都不记得上次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今天看着这个敢在他面前谈笑风生的年轻人,轩辕衡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还有那几个老伙计,他微笑着问:“子龙善使何种兵器?”

这还真把子龙问住了,刚开始,他和赵大练枪,后来得了手弩,他就开始练射箭,然后就跟着卫八练习各种暗卫的功夫,暗卫学的功夫主要就是直击要害,一击毙命,卫八擅长使剑,他也跟着练了很久。

后来又和韩老爷子学了擒拿术,风雨雷电的兄弟们身上只要有他感兴趣的功夫,他就学,他的功夫很杂,涉猎很广,但是没有专长。

他想了想,回答到:“兵器的话,我还是比较擅长于使剑。”轩辕衡笑着说:“那朕就赐你一把好剑。”他吩咐了旁边的太监几句,不一会儿,太监就拿着一把宝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