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对了,你也当了一个月的婆婆了,感觉怎么样?对这个儿媳妇可还满意?”
“挺好的,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姑娘,规矩礼仪都学得很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但是我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一下子又说不出来。”穆红棉悠悠的说。
孙月娘想了想,穆红棉可能是觉醒了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女人的血脉吧,她本来就是江湖女子,自由自在惯了,
成亲后因为洛啸天,改变了很多,可是越是失去自我,越得不到夫君的心,到了清山县,认识孙月娘后,她又恢复成了从前的样子。
现在她做事随心所欲,洛啸天也不管她,因为他发现妻子发生变化后,他们洛家越来越好了,而且她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所以罗素这样的儿媳妇在穆红棉看来有点可怜,从小被礼教束缚着长大,学的都是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那一套,
为了嫁给洛云,她倒是也大胆了一次,不过嫁人后,她就像一株被修剪好的花,顺从的按照别人的意愿生长,不会有半点的放肆。
因此穆红棉的感觉就是,儿媳妇很好,挑不出任何错处,但是就是感觉差了点,但具体差了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孙月娘也不想给她解惑,这些千百年来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要改变谈何容易,她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带领一群妇人与世俗为敌,改变妇女的地位,她只想能够尽量帮助一些女人,让她们过得更好一些就足够了。
穆红棉说:“最近几个月,都没有河川府本地的孤儿被送到稚幼堂,这说明河川府在子安的管理下,老百姓丰衣足食,哪怕真有人因生病或意外的离开人世,他的孩子也能在亲戚的照拂下好好生活。”穆红棉感叹到,
“这样下去,会不会等这批孩子长大了,能够自力更生了,我们稚幼堂也就可以关门了。”
“如果真的这样那就太好了,那说明有困难的人越来越少,老有所养,少有所依,没有战争,没有掠夺,大家互相帮助,团结一心,都过上好日子了,红棉,你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吗?”
穆红棉想都没想说:“我希望,但是有可能吗?”是啊,谈何容易,孙月娘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点跑偏了,
她讪讪的说:“其它地方咱管不了,只希望河川府在子安的治理下,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最好过几年后,稚幼堂就无人可收,关门大吉。”穆红棉点头同意。
回去的路上,穆红棉又带着孙月娘去附近的庄子看了一下,今年以玫瑰山庄为中心,周围的山地大家都准备种植玫瑰花,现在地已经翻好,一垅一垅的就准备着到二月底开始插枝,
也有零星的地种上了土豆,宋子安已经做过宣传,今年大家可以大面积种植玫瑰花,百姓们当然求之不得,
以前住在山上的老百姓日子很不好过,现在知府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百姓不怕苦不怕累,他们怕的是苦了,累了后,还是不能果腹,还是养不活家里的孩子和老人。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雨水过后,老百姓们就要开始准备春耕,今年大家干劲很足,田里的小麦经过了一整个冬天的蛰伏,随着气温逐渐升高,铆足了劲往上蹿,那真是一天一个样。
小孩子也一样,瑄哥已经八个月了,冒出了四颗乳牙,会爬会坐,嘴里时不时冒出几个婴语,孙月娘每天和他玩一会,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也充满希望。
子姝在离宋府不远处买了一个宅子,两进的宅子不算很大,但是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人住了,子安请了一位先生来家里给几个孩子教学,这位先生姓卫,五十多岁,大家都叫他卫夫子。
据说卫夫子才高八斗,曾经也官至翰林,但是为人清高,不习惯官场里的那些阿谀奉承,捧高踩低,所以毅然决然的辞官回乡,做了一个私塾先生。
但是脾气很臭,名声并不好,宋子安和他聊过天后,发现他确实有才,就请他来家里当先生,刚开始他不乐意,不过,看到这一年来宋子安为河川府做的事,他发现这位知府是个做实事的,等宋子安第二次去请时,他才勉强同意。
不过他有条件,就是如果他要走,宋府不能强留,不过来了宋府,吃过胖丫的一顿饭后,他就坚定的留了下来,现在哪怕是宋府赶他走,他也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了。
浩哥,娟姐每天来宋府和瑜姐一起学习,子惠有时也会来讨教。
卿离有空时也会过来学习,这天宋子安回家后,就来找孙月娘,请过安后,他说:“娘,我今天接到了一个案子,一桩杀人案,按理说人证物证俱全,杀人犯也默认了杀人的事实,但是我就是觉得蹊跷,不想草草判决,所以想和娘说说,听听娘的看法。”
“是个什么样的案子,”孙月娘很感兴趣。“今早城郊余家村的一个妇人来报案,她自称叫李金花,说是她的侄女杀了人,接到报案后,我立刻带着捕头们赶往余家村,我担心去晚了人犯会逃走。”
“我们到时,很多村民围着李金花的家指指点点,进入案发地点后,就看见一个十来岁小姑娘枯坐在床上,满脸泪痕,一身血迹,她怀里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比她小一些的女孩,”
“地上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浑身是血,已经断气多时,尸体旁边丢着一把带血的剪刀。仵作验尸后,确认这把剪刀就是凶器,男子身上十六处伤口,致命伤在脖子颈动脉处,男子死于失血过多。”
“我把死者和两个女孩都带回了府衙,小姑娘一直很配合,但就是不开口,李金花说她叫余招弟,小一点的叫余来弟,她俩是亲姐妹,招弟今年十五岁,来弟十二岁,两个都是她大伯家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