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离已经攻破截流城,平安无虞。”
昭陵君再度传来奕离的消息,听闻奕离没有出意外,天城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正面战场这边,仅存的四位西邢六牙将全部战死,昭陵君斩获两个人头,靖海君拿下一个,清都四天王合力,联手也击杀了一位。
几乎是全线的胜利,唯一令人担忧的,就是迟迟没有出现的呼衍骜。
至高强者之间的战斗,在现世之中,往往表现得更加隐秘。
没有人感知到,截流城之中,正爆发着一场旷世大战。两国军队在截流城不远处交汇,便停了下来,原地驻扎。
截流城城门大开,西邢贵族俘虏都陈列着,被捆缚起来。
鬼神军已经回归到奕离的重华剑之中。他之所以没有加入正面战场,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鬼神军确实会吓到自己人。
奕离乘截流城空虚,真的一个人攻下了它。两国的军官都乍舌,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以盟友的身份在城下相遇,倒是全新的体验。”昭陵君向靖海君打趣道。
靖海君却没有那么乐观。他明白,奕离越是表现得优秀,北国就会越锲而不舍,昭陵君的背后,有整个北国的资源为他撑腰。
奕国就要失去奕离,这灭国的战争打赢了,关于未来的战争却一败涂地。
奕离单方面与北国联系,已经让靖海君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而另一边,清都四天王却有所感应。
“是陛下......?”长孙霖不敢确信。他们拥有秘法,能够感知到,赫连如狱的鬼道正在这片空域形成,似乎在和什么人大战。
“对手很强,应该是在领域之中。”拓先生道。他是半步魔境,对于领域已经有了几分理解。
奕正、天城闻言色变。当今西王,在截流城中与什么人大战?
“呼衍骜,肯定是呼衍骜。”奕正道。只有西域凶鹰呼衍骜,想必才配做西王的对手吧。
他们旋即想到的便是,奕离卷入这场战斗,到底生死如何?
天城一言不发,却径直离开了本阵,直往截流城方向而去。
奕正可叫不住她。天城决定要做的事情,是一般人劝不回的。在她眼中,奕离的生死比什么中土形势要重要得多。
北北拉着奕正,也迅速跟了上去。小幻兽鸭梨跃上奕正肩头,趴伏在上面,蓄势待发。
“这里就先拜托您了。”仓促间,奕正只来得及同拓先生说这么一句。奕离请来的朋友,在奕正看来是值得信赖的。
三人一兽风驰电掣,直入截流城。此时,昭陵君和靖海君还在谈判,商议如何安排进城收场的事宜,以及西邢残党的处理。
他们要为身后的国家争取利益,谈判还要持续一些时间,但天城等不了。她不能接受自己因为等待,而错失她所在乎的一切。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平时淡泊,清冷,一旦认准了什么,也不会矫情。
绕过重重街道,天城脸上没有表情,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内心十分地紧张。
奕正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三人进入,也会是一筹莫展,改变不了什么。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未发生的也阻止不了。
皇宫台阶,急促地脚步声,三人飞身跃上。
越临近皇宫,越能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仿佛有另一度宇宙叠加在此处空间上。
战斗已经爆发多时,三人的面色愈发沉重了。
这种层次的战斗,领域内外的时空都会发生扭曲,外界须臾的时间,不知领域之内已经打了多少时日。
“好恐怖。”奕正只能惊叹。他们穿过长廊,进入朝堂大厅。
“快看!”北北叫道。她对于空间的变化十分敏感。
只见他们面前的虚无空处,有一个裂缝正在缓缓撕开,从中探出一只白皙的手臂。
“是奕离,快拉一把!”奕正欣喜。他和天城一人一边,小幻兽也变成成年男子的模样,两人一兽合力,顶着领域内庞大的吸力,硬是将奕离拉了出来。
此时的奕离,样子十分狼狈。他的背后羽化着黑白双翼,力量不断灌入双手,催动浮舟的空间之力,才勉强撕开一小道裂缝。
要不是外界,天城他们拉了他一把,仅凭他自己的力量,恐怕是无法挣脱的。
羽化境!奕正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奕离身后的羽翼。看来他还是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天城扶住了奕离,眼见奕离的左臂与往常不同,变得漆黑如渊,她心知奕离这段时间肯定经历了不少。
“你来了......”奕离见到天城,疲惫地一笑。他体内的情况十分糟糕,黑紫色火焰与青红色火焰在他的气穴中肆虐,他不得不封闭大多数的气穴,以免被它们完全毁坏。
领域内的空气中,都充斥着这些霸道的力量,奕离要是在里面多呆一会,恐怕修为都要被震碎。
气穴被迫封闭,源泉都阻塞了。奕离引以为傲的循环体系,失去了效用,先前战斗的消耗带来的疲惫,瞬时就淹没了他。
奕离呼吸着,逼迫自己稍微清醒。
他看到了,之前被呼衍骜随手丢在地上的帝玺。这件物品十分重要,也是他冒险先行进入皇宫的原因。
它静静躺在地板上,依旧没有沾染上一丝瑕疵,刻上一丝刮痕。山河依旧在它的底座上壮阔秀美,真龙依旧在它的顶端处栩栩如生。
“奕正,这东西,你先......”
就在奕离弯腰,想捡起帝玺,触碰到它的一瞬间,异变陡生,时空凝固,想要吐出的音节,都粘滞在口中,化为无声。
呼衍骜与赫连如狱战斗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缥缈而崇高的飞升感。
玉色无暇的光芒,以帝玺为中心,染镀了周围的世界,将奕离、天城、奕正、北北以及小幻兽包裹在内,又迅速扩张,浸透了整个皇宫,连外面陈列的军队,都发现了皇宫的异常。
“发生了什么?”昭陵君与靖海君向截流城掠去,临近处,却撞上了那光芒构成的屏障,再难以逾越。
“这光芒内的时空,似乎自成体系了。”昭陵君感受着光芒的性质,惊愕万分。
光芒内,光芒外,时间同样流动,只不过,光芒内流动的时间,与现世并不相同。过去,现在,和未来,光芒引导向不同的时间碎块。
“这是怎么做到的?”靖海君也不能保持平静了。这种力量,都已经改变造物规则了吧?
有了这神秘光芒作为屏障,两国军队根本就不能接近截流城。昭陵君和靖海君的商议落空,只能对着干瞪眼。
“分而接管西邢其他城池,时刻盯着这里,一旦有异动,随时向我汇报。”靖海君调遣部下,在截流城南方驻扎,昭陵君和北国军队则驻扎在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