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定下后,三人坐黄包车来到韩忠的茶楼,与韩忠商量具体事宜,拟定夏震先在北山西路开一个大酒铺。
商量完后,林江问夏震:
“你的那个侄子夏梦生呢?”
“去南京了,有个姑娘专门过来接他去南京,工作都给他安排好了,不去不行。”
夏震这么一说,林江倒是想起来,那次去南京的时候火车上见到的那个姑娘。
简单来说,那个姑娘就是夏梦生的舔狗。
不过那位姑娘竟然可以给夏梦生安排工作,确实有些手段。
搞好这一切后,林江便以洗澡为由,前往了杨家澡堂,顺理成章地见到了封斌。
把情况告诉封斌后,对方叹了口气:
“王谢是死在日本人面前的?”
“对。”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王谢是用死向我们预警,你得尽快回法租界调查,如果有需要支援,我会尽全力。
豫南铁道游击队的情报我会在今天之内送出去。”
.......
另一边
小松代洋二盯着村川健送回来的情报,还有一大堆调查的资料,一夜没睡。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自己推翻自己的第六感。
他连夜让村川健把那位龙先生调查了个底朝天,发现对方在最近2年大概买卖情报一千多次,在整个情报行业都属于大佬一样的人物。
这也和村川健汇报的情况一样,信守承诺,非常有威望。
结合带春平太郎上楼的萧大红,也确确实实是一个情报贩子,更加说明真实性。
最重要的是,村川健从龙先生那里买过来的情报,每一条都是真实的。
包括他的两份成绩单。
这次买情报,还给他带回来两件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因为这两份成绩单是原件。
他不得不佩服这些搞情报买卖的人,真是什么都行都可以收集到。
再加上春平太郎最近压根没有其他举动,也没有听说屈元斌的消息,这就说明照片上的消息并没有流出。
只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春平太郎的嫌疑就会被全部消除。
看来,第六感也不完全准确啊。
小松代洋二随后把春平太郎叫到办公室,问道:
“春平君,要不要跟我去审讯那3位被抓的红党分子?”
这是小松代洋二的最后一次试探。
“机关长,你放过我吧,重建新据点我都忙不过来,如果要我去审讯,那你得再给我加几个人,真的。”
春平太郎最近确实太忙了,为了新据点的事,租房改造,联系供电、邮电局、公董局,里里外外的杂事太多。
新据点在白赛仲路9号,因为保密原因,还不能什么事都在外面找人,前前后后都得盯着。
如果春平太郎对关押的3个人还有好奇心,那就真的值得怀疑了。
“行吧,那你去忙吧。”
小松代洋二对春平太郎最后的怀疑也烟消云散。
离开办公室的春平太郎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又过了一关。
至于调查被关押的3个人,不能主动去了解,得从别人嘴里听。
果不其然,在白赛仲路9号忙碌的过程中,他听到了一名从华界过来的队员吐槽道:
“晚上在临时据点忙,白天在新据点忙,感觉我都快忙散架了,真不如秋田他们,就审两个犯人,其他啥也不用做。”
另一人说:
“不是3个人吗?”
“3个人个屁,就俩人,还有一个牢房里是空的,而且这俩人还没关在临时据点里,不知道是防着谁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春平太郎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如林江所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才是那个泄密之人,而且这个泄密之人早已经放出去了。
最重要的是,今天小松代洋二问自己去不去参与审讯,绝对是一次试探。
这一刻,春平太郎才知道这个小松代洋二的厉害,确确实实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人。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小松代洋二来到上海,这里的老人刚开始肯定不会完全听他的。
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影佐一手提拔的,心还是向着影佐的。
可他来了之后,用钱把每个人的心都收了,而且顺理成章地让外界认为梅机关新的机关长是个只会搞钱的废物。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把梅机关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把梅机关与军部参谋本部的关系搞得异常融洽。
等这一切搞定后,小松代洋二再开始下狠手,自己都差点遭了他的道。
春平太郎估计了一下梅机关现在的战斗力,甚至比影佐在的时候还高。
虽然,梅机关如今对货物转运不管,还有梅机关对容易牺牲的任务不上心。
但是在基础的侦查,情报收集,反电台上面做得比之前好太多了。
影佐在的时候,一直把刺杀和消灭对手作为最重要的任务,相当于把梅机关看做一把剑。
而如今的梅机关才真正像一个真正的情报机关。
最可怕的是,小松代洋二还在秘密训练一批女特务,极有可能是准备搞美人计,或者其他腐蚀计划。
春平太郎找了个机会,把关押的只有两名红党人士的消息通过报纸发了出去。
林江当天晚上便看到了,第二天回到酒厂把弗兰克叫到办公室,把一切告诉了对方。
弗兰克听闻王谢身死,突然老泪纵横。
他告诉林江,王谢这个名字是他帮对方起的,当时王有川在英国留学,两人结成至交好友。
而且王有川这个名字也是对方后来改的,因为王有川最开始的名字叫王裴。
等到抗日战争爆发,弗兰克来上海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王有川。
如今王有川身死,弗兰克沉声问道:
“凶手是谁?”
“小松代洋二主使,头号凶手是他手下的村川健,告密者还在调查,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会有答案。”
“那麻烦林老弟了,你只管去查,我去准备军火,我就不信那个小松什么的,他们有几条命够死。”
弗兰克一向和善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
林江知道,弗兰克这是真动怒了,他就怕对方会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