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家澡堂大堂内,封斌在安排好顾客的退房工作,以及澡堂内的员工安抚后,独自坐在台阶上发呆。
因为他很清楚,当时他交给林江的炸弹撑死了2公斤炸药。
2公斤的炸药,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林江的炸弹引爆了对方存放的炸药,或者是林江添加了炸药进去。
但是林江进杨家澡堂可是什么都没带,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福满楼本身存在的炸药。
而这个炸药存放点,林江是提前知晓的。
日本人存放炸药的地点,这可是绝密当中的绝密,林江竟然能够掌握,这就不可思议了。
看来这个林江并不是单打独斗,他的能力也不是自己能够比的,以后得对他尊重些。
要知道,主席的抗日统一战线思想明确说过,任何人任何势力,只要抗日,那就是我们的朋友。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就是这个意思。
林江此前还嘱咐过他,之后会有人过来亲自审问足木忠一,不过此前红党可以随便审讯,只要留对方一口气就行。
那现在审问足木忠一才是最重要的事。
想到这里,封斌来到地下室,打开三道门后,见到了足木忠一,对方已经醒了。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足木忠一一直是晕着的,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地听到此前的爆炸声。
因为爆炸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足木忠一。”
封斌直接点出对方的身份,用心理压力给对方施压。
足木忠一心中一惊,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没有慌,而是镇定道: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应该知道,在上海和我们日本作对是死路一条。
你们抓我,那其他人肯定会顺着线索查到这里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你也说了,那是在上海,而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不是上海了。
刚才你应该听到外面的爆炸声,那是我们摧毁你们日本人碉堡的声音。
你觉得你们上海的影佐机关长能把手伸这么远吗?”
此话一出,足木忠一有些慌了,要知道刚才的爆炸声他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响动基本上算是一个小型的地震了,他估算了一下,起码是几十斤炸药。
这个量绝对不是上海的特务之间的小打小闹,确实可能是炸碉堡或者是炸桥的声响。
因为他晕过去多久,他自己根本不清楚,如果真的离开了上海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他想不通,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为什么对方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掳走。
“我手里没什么重要情报,你们不用在我身上花费太多心思。”
足木忠一机械式地回答,脑子里疯狂思考对策。
封斌见足木忠一不上道,没有直接问他问题,而是说道:
“拔指甲、针刺指甲、电刑、水刑、老虎凳,你选一样吧,我去准备,明天给你安排上。”
说完后,封斌补充道:
“对了,如果你不选的话,那这5个都给你来一遍。”
此话一出,足木忠一已经带入了各种场景,因为这些酷刑他都见过,惨无人道。
他从封斌的话里感受到此人的狠辣,而且对方能够把他带出上海,说明实力不俗。
“能告诉我三和君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足木忠一想知道另外3个人怎么样了。
“已经投胎了,你不老实交代,也会和他们一样,我们根据地不养闲人。”
封斌淡淡地说道。
他故意说出“根据地”三个字,暗示对方,此刻已经不在上海了。
果然,足木忠一最后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了,他在来中国之前想着战争胜利后回国结婚生子。
但是战争的走向并不乐观,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谍报人员也赚不到大钱。
最让他心痛的是,自己的结婚对象美子竟然背着自己前往战场当慰安妇。
日本对中国的战争,在军部的宣传下变成了圣战,每一个日本人都被洗脑了,包括他的结婚对象美子。
在美子给他的信里写着她对战争的看法,以及她对前线将士的崇拜。
军部的这些宣传,骗骗日本国内的人就算了,想骗他这种在外的谍报人员是不可能的。
足木忠一不想受苦,问道:
“你们想知道哪方面的?”
“如今晋察冀地区正在进行的战斗,告诉我你知道的有用信息。
如果有价值,那你的命就保住了,如果没有价值,那你就准备受刑。”
封斌其实最想问的问题就是上海公共租界的事,但是如今已经编排到这里了,这场戏就继续唱下去。
足木忠一把他们据点就是负责物资转运的情况告诉了封斌。
只是他们负责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具体的布料和米面数目对账,验货,以及生产厂家的监控。
封斌得到这些信息后,非常满意,把帮他们供应米面的具体厂家情况记在心里。
米和面粉生产厂家是直接供货,但是布料的生产却不是直接供货,而是各种私人供货商。
原因嘛,很简单。
米和面,生产出来没人知道是供给给谁,运到公共租界的火车站,上车运往日本军队就行。
但是布料就不一样了,一染色就看得出来是日军专有的屎黄色。
所有生产日军布料的厂家,要么顶着被暗杀的压力,要么就是偷摸生产,然后通过小商人转运。
这个情况下,布料厂家的情况就只能暂时作罢。
“好,这个情况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让上海方面的同志去验证,但是需要时间。
这段时间,一日三餐会按时给你送饭,每天中午会有二两白酒。
假如你说的情报有问题,到时候什么下场,你应该明白。”
封斌撂下一句话后,离开了。
足木忠一此刻已经饥肠辘辘,但是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能默默承受。
他担心自己一提要求,就惹怒了此人,毕竟此刻他以为自己在晋察冀根据地。
要知道这里的人可比上海人更恨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