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方向
罗前的死也很快传到了戴笠耳朵里,看着这些消息,戴笠微微一笑: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还没有等到我的人动手,就被人杀了,这可太解气了。”
戴笠知道,这个罗前以这个方式死掉,可比军统处决的威慑力更大。
因为军统叛徒本来只担心军统处决,现在青帮参与进来,他们需要担心的层面就更多了。
原本有投靠日本人想法的军统人员,被这件事影响后,也会放弃。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刺杀汉奸成为一个风潮,那他们投降日本人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此时的桂南会战还在继续,日军再次攻占昆仑关,并且向北进攻,双方达成了消耗战。
再过半个月,新的一批国际援助资金即将抵达上海,戴笠接到命令护送这批资金前往桂南前线。
可如今戴笠在上海能够完全掌握的人并不多,如何完成这个任务成了棘手的问题。
华界和公共租界的军统人员基本上保持无线电静默,因为一旦使用电台就会被日本人锁定大致方位,太过危险。
想要把这个消息传递到上海,只有通过电台联系法租界的人员,把消息转达给华界和公共租界的军统成员。
但是这批国际援助极其重要,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消息泄露,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对这笔资金有想法的其他势力都有可能下手。
斟酌再三后,戴笠通过电台把任务发给了王有川,让他全面负责,可以调动上海军统的任何成员。
王有川接到任务后,算了一下日子,这批资金大概会在3月18号左右送到上海。
情报上说,资金是以黄金的形式送到,总计1200多磅,500多公斤,相当于1500多条大黄鱼。
如果是四四方方的一块,差不多30厘米见方,还真不好操作。
这么大的体量,想要送出上海谈何容易!
为什么一定要走上海呢?
这是王有川想不通的,毕竟中国的海岸线那么长,如果是走海运的话,完全可以直接从广西方向。
走上海要经过各种关口检查不说,还给国党出了一个怎么运出去的难题。
更扯淡的是,黄金是直接送到法租界。
要知道,海路到上海最方便的是进入华界,如果有能力把黄金送到法租界,为什么不直接送出去呢?
这次的国际援助是英美主导的,王有川摇头感叹:
“搞不懂这些洋人脑子里怎么想的。”
半个月,时间还早,王有川只能继续等待消息,并且联络红党内部做出初步部署。
......
时间很快来到正月18。
林江正在和弗兰克分析之后的运营计划。
酒厂新的生产线建设完成,威士忌也在南京开始售卖,供不应求。
为了赚钱,南京的酒铺老板已经开始各种搞小动作,从公共租界想办法搞威士忌过去高价出售。
不过在柳龙处理了几家酒铺,让他们失去售卖资格之后,这个情况才得到缓解。
对于这些情况,林江看在眼里,但是他并没有通过加班加点生产来满足这一部分需求。
之前为了备货,这些工人已经加班了一段时间,接下来需要休养生息,这是其一。
其二是,所谓的供不应求如果真正得到缓解,那接下来便会进入平稳期,对威士忌的宣传并不利。
这种饥饿营销的方式才是上上之策。
林江把自己的思路全部告诉了弗兰克,后者还在慢慢消化,良久后一拍脑门:
“我明白了,既不能给他们吃饱,也不能让他们没得吃,就跟养驴一个道理。”
“对,就是这样。”
林江虽然感觉弗兰克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但还是用肯定的语气给予回应。
弗兰克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他对林江的佩服更加五体投地。
如今的克江酒厂已经成为了市场上炙手可热的存在,这一切都离不开林江。
而且林江还是红党的人,和自己有一样的信仰,完全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林,南京方面收到的货款以后没有必要送回法租界,我那边有个朋友对这些资金有兴趣。
到时候那边的货款给到他,他会在法租界以同样的资金支付给我们,还会附带一部分手续费。”
弗兰克突然说道。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林江。
因为有一个问题,最近几天都萦绕在脑海中。
就在前段时间,林江和王有川见了一面,对方把国际援助资金即将抵达上海的情况告诉了他。
对于王有川的疑问,林江同样有。
明明可以不到上海的,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
此刻听到弗兰克的话,林江总算是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洗钱!”
林江脱口而出。
因为林江想通了,那个所谓的国际援助,并不是直接带的现金,而是用的洗钱的办法把资金转移过来。
简单来说,这笔黄金早就在上海了,只是这笔黄金在另外的人手里。
这个人要把这笔黄金转移到国外,恰好遇到国际援助资金要转移到上海。
这样双方就完成交易,凭借约定好的凭证,把黄金给对方,避免了运输过程中的不确定性。
这样黄金没有动地方,但是交易完成了。
当林江说出“洗钱”两个字的时候,弗兰克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洗钱这两个字用得好啊!”
因为弗兰克的朋友正是干着这种生意,不过他们的说法叫地下钱庄。
只是林江说的“洗钱”两个字更贴合他们的业务。
林江这才反应过来,弗兰克还在自己旁边,想到他之前说的话,点了点头:
“行,那以后这件事就由我来和你那位朋友对接吧。”
“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那位朋友正好在法租界,今天可以见一面,地点就在菲尔咖啡厅,晚上8点。”
弗兰克显然已经准备多时,让林江怀疑这个手续费不低。
现在的法租界里面有很多资金聚集,需要转移出去的本来就比较多。
现在日本人对金融管控异常严格,想要大量资金进出难上加难。
“好,我会准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