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落下来,正巧落在陆临舟的手腕上。
林穗穗盯着那枚跳动的硬币,正随着脉搏起伏,在他麦色的皮肤上一跳一跳。
在他手腕上怎么也跳了?
不是说好“铜钱跳,娃娃笑”吗?!
“我也会玩!”陆临舟得意地晃着手腕,硬币滚落地上,又是“丁零当啷”的声音。
这一次,林穗穗却觉得格外悦耳。
林穗穗愣了两秒,突然一拍大腿:“哎哟我这猪脑子!”
她猛地蹿起来,抓起陆临舟的手腕,伸手搭脉。
虽然不知道脉象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能清晰地摸到正在“突突”跳动的脉搏。
“这不就是活人的脉么!硬币动是因为心跳啊!”
根本不是怀孕硬币才会跳,只要有脉搏,铜钱就会微微晃动。
不然,难不成还能说这傻小子怀孕了?
反应过来的林穗穗心下狂喜,这情绪冲得她眼眶发酸。
她一把搂住陆临舟的脖子,纵身一跃,跳到他身上挂着:“临舟真是大聪明!”
要不是陆临舟这么一玩,她还得担惊受怕好久!
陆临舟被她撞得踉跄两步,下意识托住她的腰:“穗穗夸临舟了。”
陆临舟被她情绪感染,又被抱了满怀,心里自然也是高兴。
他收紧手臂,抱着她在院里转起圈来。
月光毫不吝啬地包裹着他们,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转了好几圈,林穗穗的情绪渐渐平复,这才察觉到两人姿势暧昧。
“好了好了,放我下来!”林穗穗捶他后背。
“不放!”陆临舟学着她哄自己睡觉的语气:“穗穗乖乖。”
林穗穗挣扎起来:“放下,听到没?”
陆临舟突然停住,手掌“啪”地拍在她后腰下方:“穗穗不乖要打屁屁!”
这动作太过熟悉。
原主哄骗他亲近时,就爱用这招。
林穗穗浑身僵住,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最近严防死守,不敢跟他做任何亲昵的动作,就怕他又满脑子“吃饭和睡觉”。
好不容易让陆临舟习惯了他们俩的距离,她一激动又破了功。
“你、你放我下来!”
陆临舟鼻尖蹭过她耳垂:“穗穗终于又是穗穗了!”
说着,陆临舟就抱着林穗穗往她房里去,脚步欢快得像要去赶集。
“等等!!”林穗穗揪住他衣领:“我肚子疼!要上茅房!”
陆临舟一听,立刻松手。
林穗穗挣扎下落,脚都跺得有些发麻。
陆临舟眨了眨眼,那双无辜的眼里满是期待:“那临舟去屋里等穗穗。”
说完一溜烟钻进她房间,木门“哐当”一下被他关上。
似乎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妥,陆临舟又回头来开了门,给她留了个门缝儿。
林穗穗揉着酸疼的腰,琢磨了一下,蹑手蹑脚摸进陆临舟房间。
她“咔哒”落了门闩的锁,把自己裹进泛着皂角味的薄被里。
他去她屋里等,她就到他房里睡呗!
大概是听到她关门的声音,下一秒,林穗穗就听见陆临舟拍门的声音:“穗穗走错屋了!”
“我今晚就睡这儿!”林穗穗蒙住头喊。
心里却想着,这孩子明天肯定又要生气了。
……
清晨。
晨雾还没散尽,林穗穗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陆临舟声音果然带着气,有点故作冷硬:“李叔在敲门,找穗穗。”
林穗穗突然惊醒,听到陆临舟的话,险些从床上掉下来。
她昨晚在陆临舟屋里,要是村委会那些人看到她从陆临舟房里出来,该是多么灾难的事啊!
林穗穗赶紧穿衣服起身,硬着头皮:“快去拦着,别让他们看到我从你房里出来!”
“临舟没有开门,他们进不来。”陆临舟语气还是不好,但已经有小小的邀功意味了。
林穗穗长舒一口气,抬手打开了门,伸手在陆临舟头上揉了一把,算是先安抚他一下。
“乖临舟,我去开门。”
林穗穗走到门口,抹了把脸,伸手开门:“李叔,快进来!”
这个李叔是村委会干部,村里大小事务他都能管。
“陆家媳妇,开个会!”李叔带着几个人走进来:“为了你家交粮的事。”
“好好好。”林穗穗迎他们进来:“你们先进来堂屋坐一会儿,我让临舟去给你们倒水。”
“不用,你家也困难,赶紧说了我们就走了。”李叔伸手摆了摆,对旁边会计示意:“你来说。”
会计翻着账本念:“上次村民大会表决,关于你们家延长交粮期限的事,大伙基本都同意了。但村里有个人不同意,说要是这事儿成了要去生产队闹事的。现在这个关键节点也比较敏感,要是处理不好,肯定影响到你家分东西。”
李叔又道:“所以我们合计着,要不我们带你去她家里,一起说服说服她?如果她能不闹事,这事儿就能办。”
“是谁啊?”林穗穗问道。
“姜春桃不乐意。”妇女主任补了句:“就是村东头姜木匠家的闺女。”
林穗穗后槽牙一酸,倒是想起姜春桃是谁了。
陆临山当年的青梅竹马。
原主结婚的时候,这姑娘在喜宴上冲上来就要摔他们的合卺酒,还大骂陆临山是负心汉。
当时村里就闹得很难看,大家都觉得姜春桃已经和陆临山发生过什么了,对他们都是指指点点。
原主也以为他们发生过关系,可直到新婚之夜,她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是清清白白。
毕竟陆临山不能人道,最多就弄姜春桃一脸口水,再没别的了。
说起来,这个姜春桃,应当算是林穗穗正儿八经的“情敌”了。
后来,陆临山去世,她也是哭得昏天黑地,指着陆临山的牌位骂他:“短命鬼娶扫把星,谁让你不娶我,活该你早死。”
她跟陆家不对付,跟林穗穗不对付,也是意料之中了。
林穗穗笑了下,觉得这姜春桃还挺有意思的,便开口问道:“她闹什么?”
妇女主任皱眉,斟酌了半天,结果还是重复了姜春桃的话。
“说陆家傻子和丧门妻克死临山,所以晦气田里长不出好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