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响起,赵玉锦安抚好女儿,匆匆上楼,一推门便看到梳妆桌前举止亲密的两人。
他神色发沉,竭力压制着语气对兰瑟道:“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曼曼有话说。”
兰瑟保持着从身后拥着何曼的动作,微俯着身侧头朝赵玉锦看过来,嘴角带着一丝有些轻蔑不屑的浅笑:“有话说?说什么呢?说你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和那个长的有点像宝贝的女孩儿在一起?还是你只是觉得,她比亲爱的更年轻?”
赵玉锦面色一冷:“兰瑟,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他呼吸微促,匆匆看向何曼,语无伦次的解释:“曼曼,我对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看她是你的学妹,所以才——”
他咬了咬牙,还有一些更加私密的话想说,然而兰瑟在这里,他在对方看马戏团表演一样的揶揄目光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只能带着几分央求道:“你先让他出去好吗?我慢慢和你解释。”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何曼透过镜子看他,潇洒风流的赵二少终究还是慌的,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在慌什么。
是因为在意她,怕她生气吗?
可既然在意她,他又怎么会找来一个和她有几分相似,却比她更年轻的女孩子在身边,为了她欺骗她。
他这样的举动,无疑在明晃晃的告诉何曼,
你老了,已经不是那个十八岁的年轻女孩儿了,可这个世界有的是年轻的女孩子。
何曼甚至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来。
那是因为什么呢?
她想起婴儿方才止住的哭声,有些迟钝的想,那大概是为了海棠吧。
他也许不是个好男人,但或许是个好爸爸。
他对那个女孩儿说,希望海棠以后不要碰到他这样的男人。
他也许只是舍不得让刚刚满月的海棠没有妈妈。
兰瑟滚烫有力的大手还搭在她脖颈处,指尖轻轻划着她的肌肤,她也在镜子里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纯粹看热闹一样的神情。
兰瑟向来不喜欢他们,他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只是看上去如此。
与几个男人一起拥有她,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让步。
拥有……
但此刻,何曼更想把这个词叫做,
共享。
她手背轻轻拨开兰瑟的手臂,他低下那双幽蓝色的眼眸,何曼抬头对他轻轻弯了弯唇瓣:“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谈一谈。”
兰瑟很轻的眯了一下眼,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一手捧着她脸颊,低下头来,与她深深地接了个吻,语气带笑:“我等你。”
何曼很轻的点了点头。
兰瑟走了出去,还颇为体贴的把门关好,丢给赵玉锦一个“我看你怎么发挥”的戏谑眼神。
门刚关上,赵玉锦瞬间扑了过来,从身后牢牢抱住何曼的腰身,把她抱的那么紧,几乎将她勒痛了。
“你干什么?”何曼低低吸了口气,手掌拍在他手背上:“你弄通我了。”
“曼曼,我和她没有什么,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赵玉锦脸颊紧贴着她的后背,语气带着几分慌张和委屈:“不信你去问王靖他们,他们也都知道,我和秦依依什么也没干,我真的只是看她很像你,总是让我忍不住想起那个时候的你,我这才对她好一点的。”
他话里话外都在表明,哪怕他和秦依依有什么,也都是因为何曼。
是因为他爱她,所以一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人,便能轻易走到他身边。
赵玉锦仍然将何曼抱的那样紧,他的指紧紧的扣着何曼的手指,不允许她有一点点的躲避:“我只是让她当了我的秘书,但别的事情我什么都没让她干,能进我办公室的还是只有高安,她也只是在他手底下听差遣而已。曼曼,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身边除了你根本没有别的人,我当初对你发的誓,我还记着,我绝对不会违背的……”
他说那么多,何曼没有接话,赵玉锦心中更慌。
他说的句句属实,他和秦依依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一来,他自然是牢记着他对何曼的承诺,他虽然天性风流,但也是个谨守承诺的人,他说了要一心对何曼,当然不会中途开小差。
二来,对他来说,秦依依当真是个意外,他从来没想过要和她怎么样。何曼于他而言,是在十九岁时一眼看到便心跳不止的人,他笃定了他爱她,他们从灵魂到肉体几乎合拍到无人能及,何曼给了他这几年来极致的欢愉,给了他一个女儿,他当然不会背叛她。
秦依依算什么呢?她只不过是和曼曼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是能叫他忍不住回想起十八岁的曼曼,那时候天真的单纯的何曼,他想起来总是忍不住心生欢喜,这才对她多了几分耐心忍让。
但他从未想过真的要和她有什么。
赵玉锦摸着何曼的手,语气坚决的道:“你不喜欢,那我明天,不,现在,我就让高安辞退她。”
赵玉锦说着拿起手机拨通电话,高安刚接通,他便低声喝道:“把秦依依给我辞退了,不许赵氏集团名下任何公司再录用她,也不许她再出现在我面前!”
高安大半夜迷迷糊糊被叫醒,便听见赵玉锦这样一句,不可谓不懵。只是他做秘书多年,职业素养还是相当过关,当即冷静道:“好的赵总。”
赵玉锦挂断电话,讨好的看着何曼,轻轻晃晃她的袖子。
“曼曼……”
何曼终于肯回过头来,微微垂下眼睫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