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思在回去的路上,她掀开车帷看着外面的人流如织。
只是她的目光一晃,就看到崔府的人带着许多大夫往崔府赶。
许相思心中疑惑,她指着外头问云萃:“这崔家的人怎么带这么多大夫?”
云萃向外瞅了一眼,她幸灾乐祸道:“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许相思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就更加疑惑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萃看小姐脸上确实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她讶然地问:“小姐你不知道吗?萧二皇子没告诉你吗?”
“他把你从崔府救回来的时候,把崔饶也给押了回来。连打了两日,片刻都没停,后来被带回崔家时都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听到这里,许相思的心中的大震,她慢慢地放下了车帷,心里是一团乱麻。
她有些不明白,她好像永远也看不透萧浮争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总不能自作多情地想着他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吧。
许相思,上一世的教训都已经够惨了。
她扯了一下嘴角,自嘲蔓延,刚刚的慌乱就已经被压了下去。
回到许府的时候,许以朝就在门口等着许相思。
等她下车后,许以朝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为了保持形象,他就慢走过去。
“既然回来了,这几日就在家里好好养着,别再出去乱跑了。”
许相思乖顺地点了点头,“我都听阿爹的。”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突然这么听话,许以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干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赶快扶着你家小姐回房休息吧。”
“是,相爷。”
云萃扶着许相思回房,刚进房间,许相思就发现屋内的陈设都换了一遍。
云萃像只喜鹊似的,不停地和她说着。
“小姐,这个房间相爷可是重新让人收拾了一番,都是以你喜欢的梨花色做装饰。”
“小姐,现在的相爷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他肯定知道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对你,现在想要补偿你。”
许相思看着屋内的陈设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弄了一天了,我也累了,等我沐浴过后,云萃,你给我上药吧。”
云萃笑着弯了弯身,“是,小姐。”
云萃给许相思弄好了热水就绕过屏风出去了,许相思泡在热水,热气蒸腾着她的脸,眼皮就越来越重。
“许相思,你怎么还不醒……”
“许相思,今晚的月亮很亮,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黑夜中的月亮。”
放在她腰间的手慢慢地上移,冰冷的触觉安抚着她体内的燥热。
那人慢慢地低下头,炙热的呼吸缠着冰冷慢慢地下袭……
“唔……”
许相思昏睡着,身子突然跌进了浴桶里,猛地一呼吸,就被呛了一口水。
她下意识地伸手抓着浴桶边缘,这才把水都给咳了出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子里全是刚刚梦里的情景。
心突突地跳着,许相思皱眉,水珠扑了满脸,顺着白嫩的脸颊滑落。
是真真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只是浮在水面上身上若隐若现的伤疤,使这完美的璞玉就多了一丝瑕疵。
她刚刚做的梦,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呢。
许相思皱眉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了,只是个梦,它只是个梦。
云萃给许相思上药的时候,上身仅有一件抱腹,肩上是两根细粉的肩带,前面的梨花色布料遮住风光,后背裸露,腰间有两根带子缠着一起,勾勒出那盈盈一握的腰身。
那纤细的腰身看得云萃都脸红心跳。
她轻轻地给许相思涂抹着药膏,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不苦甚至还有一丝甜。
“小姐,你说这伤疤会下去吗?”她看着小姐身上交错的伤痕,鼻子有些酸酸的。
许相思趴在那里,神色淡淡。
“估计是下不去了。”
她醒来后,来给她把脉的大夫就说了鞭伤过重,这疤多半是下不去了。
“那该怎么办,小姐以后要是嫁了人,这一身伤疤若是……”
她欲言又止,许相思知道她的意思,她笑了一下。
“云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有,只是现在木已成舟,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变。若是以后我嫁的那个人心疼我的伤疤,那说明他值得托付。若是介意这些,说明他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会选择他。”
云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给许相思涂完药膏,许相思竟是摸着自己脸,自顾自地问了一句:“你说若是这张脸也有了疤,还会有真的在意我的人吗……”
许相思的这句话吓了云萃一跳,“小姐,哪有人希望自己脸上有疤的。”
许相思撇撇嘴,随后穿上外衫,将如瀑的长发放到肩后,“我就随口说说。”
两人刚说完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信使送来了边疆的信。”
许相思眼睛里闪着熠熠生辉的光,她对云萃使了个眼色,云萃就知道了。
云萃出门将信接了过来,拿过来后就递给了许相思。
许相思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只见上面的字体潇洒飘逸。
还没有看到他写的内容,许相思就先笑了出来。
云萃看许相思笑得开心,忍不住问:“萧皇子这是给小姐报平安了?”
许相思摇了摇头,“萧逢我再了解不过,就算天塌下来,他也只会笑着说没什么。就算边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会说自己出了事。”
说着,她就低眸看着信纸上的内容。
相思,外出打仗多日,如今已取得胜仗,即日归。
“看来他这是要回来了。”许相思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收好。
云萃也替自家小姐高兴,她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萧三皇子更配得上小姐的人了。
只是晚间的时候,云萃注意到小姐派了一个下人,手中拿着一个盒子,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她简单地嘱咐了几句,那个下人就离开了。
云萃端着汤药走了过去,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小姐,你是派人送什么东西吗?”
许相思接过药,吹了几口,慢慢地喝着。
“嗯,派人送一些药。”
而这边的萧府,朱邵祈得知萧浮争重病未愈就赶来看望他。
一路上他怎么都没想明白萧浮争怎么突然就病了,后来他怀疑萧浮争生病和许相思有关系,所以就问了大夫那几日许相思的情况。
大夫说了那几日许相思的情况后,朱邵祈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坐在萧浮争的床边,瞧他嘴唇苍白,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无奈地笑了一声。
“你这人我就不太懂了,你若是喜欢她,就应该告诉她你为她所做的事情。”
萧浮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谁说本宫喜欢她了。”
他说话一时用力过度,喉咙一痒,就又咳嗽了起来。
朱邵祈笑着摇头,温润的目光里早已看透一切。
“咱俩相识多年,我多少还是了解你的。你若是对那人有一分喜欢,就不会表现出来。若是对那人有三分喜欢,你也只会表现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