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事还是交给姑姑去头疼吧,现在最伤脑筋的应该就是她。”
李承泽摇了摇头不再纠结于此,转向谈及苏翰:“如今与婉儿成亲,无法接管内库了,我们要做好最坏打算——苏翰还会愿意娶婉儿吗?”
过去迎娶林婉儿能接管内库,现今却一无所获。
苏翰是否仍然愿意结这门亲事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无论如何,李承泽绝对不想让苏翰被太子李承乾拉拢过去。
“我懂了。”
谢必安重重地点头称是。
“可惜呀,同北齐的这场战争只持续短短十天,我们买卖生意做得如何?”
李承泽叹了一声,询问谢必安。
原本以为这场国战最少要几个月才能结束,到时他们也能从中捞不少好处,为将来计划打下基础。
“殿下,刚收到范无救传来消息,一切顺利。
目前已装备好一个营的力量可供您随时调配。”
谢必安深沉着声说道。
一个营包括五百士兵,所配的装备、战马、食物和武器都是上等,每位士兵耗费不下数千两银子。
“只有一个营么?还是少了一些。
要想造反这点兵力恐怕不够,让范无救加快速度吧,留给我们时间不多了。”
李承泽轻轻点点头,语中含着些许不满。
“是!”
广信宫里。
“殿下,这是刚才监查院送来的情报。”
李云睿贴身侍女呈上前不久收到的消息,看完后李云睿蹙起了眉。
苏翰被庆帝指定为两国议和的主管人员,对此李云睿并没有什么异议。
但范闲也被庆帝派去议和一事,特别是监查院头目陈萍萍竟想让范闲接手监查院这件事引起她的关注。
既然是陈萍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那肯定是事先得到过庆帝认可的。
“这个范闲还真是怪人,难道就因范建与陛下以及陈萍萍有旧情吗?内库为何非得由范闲这私生子接掌,苏翰不行吗?”
李云睿美丽脸庞显现出困惑的神色,“难道是因为苏翰并非范建的儿子?”
“殿下,也许是陛下不想让苏翰掌握太多的权力?”
女官谨慎地推测道。
“不会的。”
李云睿摇摇头,在知晓庆帝才是宫里的大宗师后便明白了。
像庆帝这般人物,根本不会担心手下臣子权力太大的问题。
有大宗师实力在手,这些都不足以忧虑。
除非苏翰未来也变成大宗师,那样才会让庆帝有所忌惮。
在此之前,庆帝是不会在意苏翰手中权力的多寡的。
从庆帝让苏翰同时兼任两大军事统领一事,便可看出其中的端倪。
“殿下,另有一事,方才林相与林珙离开了相府,前往范府,据闻是为商议婉儿与苏翰的婚事。”
女官也将刚刚获取的消息告知了李云睿……
“婉儿与苏翰的婚事确实不能再拖延,再拖下去恐怕真会出岔子。”
李云睿微微点头,皱起眉头,“你此刻便去范府,将我的想法传达给司南伯,即便让婉儿作平妻或侧妻,也要定下这桩婚事!”
这十多天来,苏翰一直未曾再来找过她。
加之迎娶她的女儿,如今已无法掌控内库财权。
这也令李云睿心中涌起急迫感与沉重压力。
如苏翰这般优秀的男子,
若自家女儿错失,实属可惜。
并且,她与苏翰之间的关系,
需由林婉儿充当纽带。
两人联合起来,方能牢牢吸引住苏翰。
原本李云睿打算请求庆帝赐婚予林婉儿与苏翰。
但现在迎娶林婉儿已然无法获取内库财权,再请求赐婚便毫无意义,
甚至还可能惹怒苏翰。
至于正妻之位?
李云睿已然不再奢求。
“殿下,让郡主作平妻与侧妻,这是否……?”
女官面露疑虑,看向李云睿。
“照我的话去做。”
李云睿神情冷峻,轻启红唇。
“是,殿下,我这就去。”
女官应声而答,行了一礼,随后快步朝广信宫外走去。
范府·后院。
在正厅中。
苏翰等人都在此处。
主位上坐着范建与柳如玉。
“翰儿,今日之事,你有些鲁莽了,带着虎卫进入监查院倒也罢了,还在院内大动干戈。”
坐于主位的范建,面色严峻地望向苏翰,提醒道:“虽然你是受陈萍萍邀请前去协助平定叛乱,但仍可能被他人诟病。”
“以后最好莫与陈萍萍有过多往来。”
关于苏翰被庆帝选定负责两国和谈及监查院内发生之事,
范建均已知晓。
对于陈萍萍一直希望范闲接管监察院的想法,
范建非常明白。
不过,范建并不愿让范闲接手。
范闲同时管理内库与监察院,必定会沦为孤立无援的权臣。
同样,范建也不希望儿子苏翰与监察院有过多瓜葛。
“放心吧,父亲,我心里有数。”
苏翰点头示意清楚。
陈萍萍若想刺杀庆帝,
除依赖苏翰之外,
根本别无他法。
况且,范闲可是陈萍萍的致命缺陷。
“只要你心里有数就好。
等与北齐完成和谈之后,你便要接任红骑统领一职,同时还兼任虎卫统领。”
范建不再纠结此事,提及红骑统领职位,先对苏翰稍加称赞后,停顿片刻,神色凝重告诫道:“届时你身兼两军统领重任,绝不可懈怠,也万不能让人抓到把柄,以防引人疑猜。”
范建深知苏翰素日做事极为有度。
至于苏翰与陈萍萍之间的事宜,范建相信他会妥善处理。
然而,令范建略感惊讶的是庆帝居然愿意让苏翰接管红骑。
如果是两年后再做决定,范建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但如今就交付予苏翰,升迁之速实在太快。
这也促使范建不禁怀疑庆帝或许想对苏翰有所图谋。
不过,无论如何。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决不容许任何人对苏翰不利,即便是庆帝也不行。
“明白,父亲。”
听着范建关心的话语,苏翰淡然一笑。
他丝毫不将红骑和虎卫统领放在眼里。
他的追求远超于此。
只是此刻,并非向范建袒露心迹的最佳时机。
待到合适时,他会告知范建自己的雄心壮志。
“老爷,既已归家,又何苦再说那些烦心之事?”
柳如玉轻轻拉着范建的衣袖道。
连柳如玉都未曾想到,在京都短短数日,苏翰不仅扬名立万,其官职亦已远胜为官多年的范建,较之那愚笨的儿子范思辙更不知高出几何。
所幸,苏翰也颇照顾范思辙。
否则,柳如玉实在担忧这不争气的孩子会吃大亏。
“老爷,林相携二公子登门求见。”
一位侍女款步而入,轻声禀告。
“林若甫?”
范建略显疑惑。
他与林若甫平日不过点头之交,对方怎会突然造访?何况还是国战初歇、两国议和之际。
找自己这个小小的户部侍郎,究竟有何目的?思忖片刻,范建决定先去探探这位老狐狸的来意。
随着范建离去,柳如玉也随后退下,大厅中仅余苏翰、司理理和高达三人。
“林若甫?竟还带上了林珙?”
苏翰双眸微闪,满是疑惑。
刚结束的国战便急于上门,的确令人费解。
是为了林婉儿?抑或别有他因?
这时,范闲大步踏入,“大哥,方才见爹急匆匆往会客厅去,可是有客人到了?”
范闲离开监察院回府,刚到不久便看到范建匆忙走向会客厅。
“当朝宰相林若甫。”
苏翰颔首笑道,“你不是总嫌太常寺协律郎官位低么?陈萍萍那边应也告诉你了要把监察院交给你打理的事吧?用不了多久,内库和监察院都由你掌控,这官不小了吧。”
范闲听后顿时明了,难怪范建那么赶。
可再听苏翰一说,立刻愤愤道:“原来大哥从一开始就知道今天那场监察院的动乱只是院长演给我看的戏码?”
“那你还要我付一百万两?!”
范闲想起刚才在监察院得知实情,又被苏翰诈了一百万两。
即便苏翰未出手,影子一人足矣控制局面。
“这叫报酬!一百万两就能请到全员八品身手的虎卫出手相助,物超所值!别人想都没这般机会。”
苏翰瞥了范闲一眼,淡然说道:“而且那一百三十一人,不是我让高达和虎卫帮你除掉的吗?”
“还有,之前你欠我的一百一十万两,加上今天的百万两,你现在总共欠我二 百一十万两了!”
真他神了,这叫什么天价劳务费啊!
才短短十多天工夫,
竟然就暴涨了四万两!
范闲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心头满是绝望。
照这趋势下去,自己怕是要终生给苏翰当牛做马了,光靠打工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清这笔债。
更别提,就算传到自己重孙辈手里,
也许依然无法偿还完这笔永远填不完的巨债。
随着话音落下,苏翰从怀里掏出十张面值千两的银票。
他先是单独递了一张给高达,又将剩下九张一起送出:“高达,这是你的。
至于其余几张,就分给兄弟们吧。”
“毕竟今天咱们可是进账百万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