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干什么着急忙慌的?”
“娘,可以吃饭了。”
叶明秀在外头已经闻到香味了,不自觉分泌口水。
虽然张蔓月给他们留了鸡精,说是做菜放一点,味道会好很多,可她觉得自己做的菜,还是没办法跟张蔓月做的相比。
李青芸听说可以吃饭了,立马冲进去。
她忙活了一早上,又热又累又饿,现在有东西可以吃,她得好好吃一顿才行。
“嫂子,是不是可以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张蔓月从厨房端了一大盆白米饭出来,“可以吃饭了,你们洗手洗脸,就能吃饭了。”
李青芸嘀咕,“就你讲究,吃饭还得洗脸。”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跑去洗脸洗手。
叶明秀让人把挑过来担子放好,把稻谷铺在凉席上晒着,这才带他们去洗手。
他们几个进屋去,坐下来吃饭。
张蔓月给大伙儿打了饭,说道:“大家都辛苦了,坐下来吃饭吧。”
那几个受雇过来帮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坐下来。
看到桌上的饭菜,他们都觉得这一家人大方。
居然有炖鸡可以吃,有这么多肉菜,他们家真是大方呀。
他们每年都出来打稻谷赚钱,愿意拿出这么多好东西招待他们的很少。
有时候主家会做二样饭,主人家吃白米饭,让他们吃差一点的饭菜。
他们也没什么好说道的,毕竟他们不是免费过来帮忙的,他们是收了钱的。
“这位姑娘,我们可以坐下来一块儿吃饭?”
张蔓月:“当然可以了,快坐下来吃吧。”
那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这才坐下来。
现在主人家对他们这么好,他们自然也记在心里,想着干活的时候多出点力气,把活儿干得更好一点。
不尽心一点,他们都不好意思吃肉。
这些饭菜的味道真好呀。
不可能不好,吃的是白米饭,还有鸡肉和红烧肉,都是肉呀,怎么会不好吃。
这么好吃的饭菜,他们却不敢多吃,生怕自己吃得太多,会遭主人家嫌弃。
可他们却看见张蔓月打了一碗饭,两碗饭,三碗饭,四碗饭,五碗饭,六碗饭。
她一个年轻姑娘吃这么多,而且一直招呼他们多吃一点,让他们感觉自己就算多吃一点,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这样,在张蔓月的带动下,他们不知不觉吃了三四碗饭,人都吃撑了。
反应过来之后,一个个臊得慌。
他们居然吃了这么多白米饭。
好在其他人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要是嫌弃他们吃得多,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吃过午饭,大伙儿在家先休息,等太阳小一点再出门干活。
家里的房间不够住了,叶明秀拿出席子,让他们在客厅打地铺。
那些人早就习惯了,他们出来干活,有个地方让他们睡觉,他们就很满意了。
他们去别的人家干活,很多时候也是打地铺的。
而且这时节打地铺,还凉快呢。
他们是真的很累,躺下没一会儿,人已经睡了过去。
张蔓月去擦洗身体,早上流太多汗了,她擦身体会感觉舒服一点。
去到堂屋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鼾声。
张蔓月:……
得亏李时俭睡觉不打鼾,要是他打鼾,自己可真是受罪。
她去到房间的时候,没见到李时俭的人影。
她累得够呛,也没精力去打听李时俭去了哪里。
他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至于会把自己弄丢吧。
自己躺下来睡觉,头沾到枕头,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熟得很沉,直到叶明秀招呼大家去上工,她才醒过来。
坐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晕乎乎的,她眼神茫然,大脑一片空白,盯着床边的地面发呆。
一阵敲门声传来,李青芸的声音随之传过来,“嫂子,我们该下地干活了。”
哦,差点忘记,她还要去收稻谷。
真是命苦,为什么人生会有干农活这么个选项。
张蔓月伸了伸懒腰,嘶,胳膊有点酸,腰也有点难受。
“知道了,我这就来。”
她下床穿了鞋子,开门出去的时候,李青芸还站在门边,“嫂子,你可真能睡的,这么久还没醒。”
“我这不是太累了嘛,干的活儿多,就得休息好,才能恢复体力。”
李青芸:说得好像谁不干活似的。
不累那能叫秋收吗。
每年秋收就是最累人的。
“你今年还请了人,估计能干快一点,往年才累人呢。”
那不一样,往年不是她干活,今年是她实打实的干活。
张蔓月都有点想要逃避劳动了。
但是看见李青禾已经拿好自己的装备,她拉不下脸来说自己不想去。
家里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出动了,她留在家里偷懒,实在说不下去。
她去把水井里澎着的绿豆粥拿上来,带着一块儿下地去。
这一忙活就是三天,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好在家里的粮食也快收完了,明天早上再收尾,就能休息了。
李时俭考察了附近几个村子,他们村的受灾情况算轻的,旁边有个村子的农田被淹了一大半,很多人家连饭都吃不上。
他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成书函,打算交给知县大人。
他计划明天一早出发到县城去,晚上李于祖却叫他过去吃饭。
张蔓月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不安好心。
这几天王秀娥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就像看仇人一样。
今天却忽然想要请他们吃饭,是鸿门宴吧。
“你真要过去吃饭?”
“大伯亲自过来请,我没法推脱,你要是不愿意过去,我来帮你拒绝。”
“行呀,我就不过去了。”
她怕自己面对他们虚伪的样子,会消化不良。
这些天这么累了,她在自己家里吃些好的不行吗,干什么非要折磨自己。
“好,那我过去了。”
张蔓月想了想,还是叮嘱他一句,“你自己小心。”
李时俭似乎觉得她这话很有趣,笑了。
“你觉得我过去会有危险?”
“反正我觉得宴无好宴,你自己小心就行了。”
李时俭点点头,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他们伤不了自己。
至于他们请自己的目的,他大概也能猜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