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俭:“还是我去吧,我骑马回去快一些。”
张蔓月十分担忧地看着他,“你确定你的身子能扛得住吗?”
“没问题,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尽快赶过去。
若是晚了就该关城门,到时没法进城,耽误事。”
多耽误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最好今日就能把人给送进城去,让大夫好好给他看看。
张蔓月也知道这件事紧急,没有再跟他争。
虽然她给宋南祥喝了灵液,但灵液并不是药,不能药到病除,只能慢慢调理身体。
宋南祥的身体太差了,只怕等不到灵液把他身体调理好,他人就噶了。
还是得找对药,把他给救过来。
而且她相信李时俭,既然他说能做到,一定就能做得到。
“好,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你快去快回。”
张蔓月把自己放钱的地方告诉他。
李时俭解开车子,动作干脆利索地上马,“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直到他走后,张蔓月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他上马骑马好帅呀。
有点犯规了。
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飞快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张蔓月转过身去。
她得好好找人算算账,要不她咽不下这口气。
“舅舅,我来看你了。”
宋飞阳身材比较高大,长得一副憨厚相,光从外貌看,完全看不出他是那么狠心的一个人。
宋飞阳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外甥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的笑怎么看着这么瘆人呢。
“月月呀,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舅舅呀。”
宋飞阳一个字都不信她说的。
刚刚她们的争执,他都听到了。
可人嘴上这么说,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
“你有这份心就好。”
“舅舅,你怎么态度这么冷漠,你是不是怪我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你呀。”
“没有,我知道你嫁人了,家里肯定很忙,哪有时间老往这边跑。”
宋飞阳有点糊涂了,难不成她真是过来跟自己闲话家常?
“我不信,你见到我都没笑过,你肯定生气了。”
“没有,舅舅怎么会生你的气。”
张蔓月笑容灿烂,伸手就给宋飞阳胸口来了一拳,“我就知道舅舅最心疼我了。”
宋飞阳只觉得胸口一震,骨头几乎要断了。
“你……你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舅舅你对我太好了,我太感动了。
舅舅,你别动,你脸上有只蚊子……啪……”
声音清脆,宋飞阳的右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
宋飞阳感觉自己的脸都麻木了,口中一股腥甜味,他怀疑自己的牙齿都要被张蔓月打掉了。
暴跳如雷地看着张蔓月,“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在给你拍蚊子呀,舅舅你看我多关心你……啪……”
又一声脆响,他的左半边脸又挨了一巴掌,红肿得很对称。
张蔓月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有蚊子。”
宋飞阳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要是还没发现张蔓月是故意打自己,那他就是傻子了。
宋飞阳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是故意的。”
周玉梅也看出她在找借口打宋飞阳,“你一个做小辈的,居然敢动手打长辈,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不要劈我,不要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我好害怕呀……”
她边大声叫嚷,边对着宋飞阳一顿拳打脚踢,状若癫狂。
周玉梅搞不清楚她是什么情况,心里又怕又诧异,走过去想要把人扒拉开。
谁知道张蔓月的拳头就冲着她来了,“我好害怕,舅妈,你让雷别劈我……”
周玉梅觉得自己更害怕,这一拳紧接着一拳打在她身上,她都快吐血了。
偏偏张蔓月力气大,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还击,她又一拳过来了,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家里的男人都出去干活了,英娘看见公公婆婆都不是张蔓月的对手,根本不敢上前去。
张蔓月打周玉梅打得累了,一手肘打在周玉梅的胸口,把人震出去好几步远。
周玉梅觉得自己真要受内伤了,过了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打了他们一顿,张蔓月终于神清气爽了。
一脚踹开房门,“把棉被给我拿出来。”
周玉梅战战兢兢,“你……你要棉被做什么?”
“我亲爱的舅妈,我拿棉被子当然有自己的用处,你是不愿意给吗?”
周玉梅现在真是怕极了这个煞星,为避免不被再打一顿,只好把棉被拿给她。
张蔓月接过棉被,昂首挺胸地走了。
把棉被铺在车上,这样把马车铺好,宋南祥坐在车上也能更舒服一些。
她刚刚把车子收拾好,李时俭便骑着马走了过来,一跃下马。
张蔓月见他除了有些气喘之外,并没有异样,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不信李时俭,实在是因为他就是只脆皮鸡,让人不得不小心。。
“你在这里把车给套好,我去把外公抱过来。”
李时俭点点头。
他见识过张蔓月的力气,完全不担心她没法把宋南祥抱出来。
再说他现在也没有力气,抱起一个成年男子,这事只能由张蔓月去做。
宋南祥睡得昏昏沉沉的,张蔓月叫人起床,“外公快醒醒,我带您去上县城治病。”
宋南祥睁开眼睛看她,浑浊的眼里尽是茫然,似乎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张蔓月耐心的跟他重复了一遍,“我带你到邵城治病。”
“你们不用费心了,我这病治不好的。
我自个的身子我知道,这次是熬不过去了,别费那功夫……”
他实在虚弱得厉害,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累得直喘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了些力气,继续说道:“我现在最遗憾的就是没能见到你娘,唉。
要是能见到你娘,就算我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外公,我不许你这么说,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我一定会想办法给您治好病的,我都问过了,县城的大夫能治好你的病。
只要咱们现在赶过去,你的病肯定就能好,你可不能放弃呀。”
要是能活,谁想死呢。
只是他担心自己连累旁人。
他病得太久,身子骨也太弱,若是花大钱治病,最后没能治好,钱去了,人也没了,人财两空,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你们赚钱也不容易,有钱留着自个儿花。
月月啊,外公已经这把岁数,也活够了,你听话,啊。”
“我才不要听话,要是我不给您治病,就这么任由你自生自灭,后半辈子我都会良心不安。
难道您想看到我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吗?”
宋南祥叹了一口气,“是外公自己不愿意治,不怪你。”
“不行,这件事您必须听我的,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您反对也没用。”
张蔓月跟他商量不通,直接把老人给抱了起来,走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