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蔓月背着东西回村,这天愣是热得她出了一身的汗,让人恨不得长双翅膀,赶紧飞回家里去。
远远看见村口的大榕树,她加快脚步,想要早点回家去。
前头摇摇晃晃走过来一个男人,张蔓月一眼就看出这人是王二赖子。
他本名叫做王宝根,在家中排行老二。
之所以会有二赖子这个诨名,是因为他是名副其实的混子。
他已经四十出头,却是个酒鬼,为人还好色,见到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调戏两嘴,占人便宜,非常不受人待见。
因为这个臭毛病,没少被人打,可这人依旧狗改不了吃屎。
以前他爹娘还在世,还愿意留他在家里。
他爹娘过世之后,家里没人愿意再养着他,把人赶了出来。
他卖了自己分到的田产,现如今住在村里的一间破茅屋里。
以前见到原主的时候,他就经常说些污言秽语调戏原主。
要是原主不理他,他拦着不让人走。
要是原主骂他,这人就更加来劲,想要动手动脚。
原主对他向来都是能避则避。
自古以来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她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是非就更多了。
这些怀着龌龊心思的男人,就像是苍蝇一样围着她打转,让人烦不胜烦。
看着王二赖子朝自己走过来,她目不斜视,想要从他身边经过。
谁知道王二赖子挡在她面前,她往左,他也往左走,她往右,他也往右走,死死拦住她的路。
张蔓月闻着浓重的酒气,还有一股子汗腥味,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
王二赖子来劲了,笑嘻嘻得把脑袋往前一凑。
几天不见,怎么觉得她变白了,也漂亮多了。
漂亮好呀,又年轻又漂亮,皮肤嫩滑,更带劲儿。
“月月,你怎么这么香,身上是不是抹香粉,让哥哥闻闻……”
张蔓月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就你这年纪,我该叫你大爷,王大爷。”
被她这么一呛,王二赖子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很快他又笑嘻嘻地说道:“我年纪虽然比你大一些,身子骨好着呢,照样能让你快活。
你家男人都死了这么久,你还要给他守身不成,今天哥哥好好疼疼你……啊……”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脸色煞白地捂住自己的裆部,像只小虾米一样蹦来蹦去。
“你个臭娘们……”
“啪……”
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王二赖子感觉自己的半边脸都要麻木了,说不上是脸更痛,还是裆更痛。
“你……”
“啪啪啪……”
接连几巴掌,扇得王二赖子眼冒金星,愣是酒醒了。
他只觉得嘴里一股腥甜,往外吐了口口水,全是血。
“你个臭婊子……”
张蔓月一脚朝他胸口送过来,王二赖子被踹飞在地,“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他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震碎了,挣扎好半天才勉强坐起来。
这娘们今天吃错药了,怎么会这么泼辣。
可他还没说话呢,张蔓月目光落在他的裆部。
难道她还想来?
王二赖子连忙捂住自己的裆部,“你看什么?”
张蔓月:“啧,这么小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奇耻大辱。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尤其那一声“啧”,更是致命一击。
王二赖子气得脸色涨红,挣扎着要起来跟她理论。
张蔓月斜了他一眼,“以后见到我躲远点,让我再见到你,见一次我打你一次。”
说完,她扬着下巴走远。
王二赖子虽然是个混子,但这个事关她的男性尊严,他岂能不介意。
“你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敢说你爷爷……”
他低头看自己的裤裆,真的很小吗?
嘶,好痛。
不知道是不是废了,以后还能不能用。
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都跟王大河钻小树林了,还在他面前装贞洁烈女。
他就是听说张蔓月和王长河的事,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才在她回村的必经之路等着她。
谁知道她这么厉害,把自己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这个臭娘们,以后他寻得机会,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张蔓月走了老远,还是觉得自己被恶心到了。
这些男人是不是觉得自己胯下有二两肉,就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臭德行,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她身边凑,教训他们都嫌手脏。
她绷着一张俏脸进村。
村里人看到她背了一背篓的东西回来,都暗自咋舌。
那背篓看着都沉,不知道她又买了什么好东西。
她肯定是赚钱了,而且还是赚了大钱。
听说住在她家隔壁,天天能闻到肉味。
要是没赚大钱,她家有钱买肉吃?
眼红的人越来越多,那条河是大伙儿的,凭什么她一个人把那么多鱼捞去卖。
他们往后也得多捞些鱼,拿到镇上去卖,也赚这份钱。
“俭哥儿家的,买了什么东西这么多?”
“没什么,随便买了点家里要用的东西。”
“买了这么多东西,看来这几天你没少挣钱呀。”
这话说得有点酸了。
张蔓月抬眼看向那个说话的婶子,“钱是没挣多少,但饭总是要吃的,总不能把自己给饿死,婶子,你说是不是?”
另一个婶子听到她的话,语气酸溜溜的说道:“你瞧瞧你,还瞒着我们呢。
你每天打那么多鱼,肯定没少卖钱。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可别把鱼打光了,多少得给我们留点儿。”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一块儿穷,没事。
你要是想法子挣到钱了,那不行。
这种时候往往就有很多人说酸话,跳出来阻止你。
大家本来穷得好好的,凭什么你能过上好日子。
不行,你也得跟我们一块儿穷。
张蔓月微微一笑,“婶子,难道我没下河捞鱼的时候,你家顿顿吃鱼吗?
你以前捞不着,难不成以后就有法子捞到鱼了?
这鱼天生地养,谁有本事谁打鱼,没有谁要让着谁的说法。”
那婶子被她说得脸色涨红,还在嘴硬反驳她,“一条河的鱼就这么多,你打了这么多,别人能拿到的当然少了。”
“按照你这样的说法,那是不是以后上山打猎的,也要规定不能多打猎物。
上山打野菜打菌菇的,也不能多摘多拿,得留给其他人。”
“那……那怎么能一样……”
张蔓月看着她冷笑,“怎么不一样,这些东西都是天生地养,谁捕到就是谁的,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还是说让你们少拿一点,你们不愿意,但是看见我多得了点东西,你们就眼红了?
婶子,就算你们年长我几岁,我还是得说几句,这嘴脸有点太难看了。”
那婶子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这人吃了什么了,说出来的话就跟刀子似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牙尖嘴利。
难不成真是鬼上身了,才会这样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