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得柱一听马长安这么说,立刻沮丧地摇摇头,不吭声了。
“你是说,你从那户人家分两次偷出来的东西,全埋在你家后院的树底下了?”何忠良问。
“是的……我花了有几十块,不到一百块大洋,其他的都埋在树底下了。”
何忠良摸了摸脑门,捋了捋头发,对李延说,“把他嘴封上。”
李延和小冯立刻把尤得柱的嘴重新封上。
可何忠良还是没有开车回去,反而拿出烟盒,每人散了一支烟。
打着火后,何忠良深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问李延道,“这小子偷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正常的话会怎么判?”
李延道,“起码送去延长油田,拘役十年吧,要是失主不过分追究的话。”
何忠良忽然笑了,“要是失主追究呢?”
李延一怔,和马长安、小冯三人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要是失主追究,枪毙也是可能的,毕竟金额巨大,够死的了。”
何忠良扫视众人,马长安和小冯也点了点头。
尤得柱似乎意识到什么,可惜嘴被堵得严严的,一声也喊不出来。他想挣扎,可是被捆绑、拷打了这么长时候,刚才又是一番拼命的挣扎,体力基本消耗殆尽,根本挣不过身边的李延和小冯。
何忠良扔掉烟头,打把掉头,把福特车重新开回了刚才的土坑。
马长安等三人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说话,眼神中却都隐含兴奋之意。
没错,何忠良的想法他们三人都已经清楚了,就是埋掉尤得柱,大家瓜分这笔钱。
以何忠良现在的身价,其实根本不必在乎能分到的这些钱了,他想的是,用这些钱笼络住在场的三个人。
杀人,分钱,这笔钱能改变大家的命运,更能使眼前的四个人团结成一个整体,休戚与共,共同进退。
代价不过是个该死的人渣,这买卖傻子才不做。
回到原地,四人一起动手,把坑挖大挖深,何忠良亲自动手,把尤得柱身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这是避免以后尸体可能被人发现,所以不能留下辨别身份的物件。
然后他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消音器,旋在枪口,倒转枪柄,递给马长安,“一人一枪,把脸打花。”
马长安二话不说,接过枪,一脚把尤得柱踹进坑里,照脸开了一枪,李延、小冯依样照做,尤得柱死得不能再死,这才被四人一起埋了。
回去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事已至此,以后必然要团结一心,相互帮扶。
小冯知道尤得柱家的地址,大家一起过去,把后院树下挖开,果然找出一堆好东西。
其中大黄鱼十二条,小黄鱼五条,大洋三百多块,法币一万多块。
何忠良把所有东西均分四等分,只有小黄鱼多出一条,大家一致推给何忠良,何忠良也没客气,其他统统均分。
这笔钱,买套房子再置一块地,剩下的开个小店,再给儿子娶一房媳妇,都有富余。
分别之际,何忠良道,“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我四人知,从此以后兄弟同心……”
马长安、李延、小冯三人同时接道,“……其利断金!”
四人八条臂膀,相互握持,齐声发下了誓言,接着又商量好,就说尤得柱打死不招,疼到受不了,自己撞死后,胡乱埋了。
反正知道这事儿的没几个人,警署的以为是军统的事儿,军统的都以为警署接手了。
回到行动队,有人来报告,“队长,电讯科发现城内有电台发报的信号,站长说今天晚了,明天要开会通报这件事。”
果然,第二天邢元章亲自召开会议,“昨天下午,电讯科再次监听到西城有电台发报的信号,我猜想,必然是残余的日谍在活动,因为红党有驻西安办事处,不存在情报传递问题。你们怎么看?”
“立即布控,重点监视西城。”何忠良道。
栗文明也说,“这事儿就先给行动队的弟兄们吧,我也觉得应该从西城着手调查。”
于是邢元章命令电讯科继续监听、配合,何忠良接下了侦破任务。
不过现在没什么眉目,只能撒开外围人员多打听,不然把行动队的人派出去,个个累个半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中午,何忠良接到老梁的电话,就知道药品搞到了。
他亲自去拿,果然,老梁搞到了一包磺胺,大概两公斤的样子,何忠良立刻易容,拿着药品去了安全屋,不出意外的话,老周应该还在。
他进了房间后,果然发现周良平端着枪,警觉地做出防御的姿势,见到是他才放下心来。
“你的伤好些了吧?”
周良平道,“多谢关心,好多了,明天应该能结痂了,我打算明天就回去。”
何忠良把药包取出来递给他,“这是我搞到的一点磺胺,你带回去给伤员们用。”
周良平怔住,用手摸摸药包,确认是药,简直惊喜交加。
“徐庶同志!其实我昨天已经回去一趟,和组织说了你的事,组织上立刻进行了联络,昨天下午收到确认信息,你是在济南就帮助过我们的徐庶同志……”
何忠良微笑,老周一时激动,已经说漏了嘴,如果确认自己是和他一样的红党之人,就不会说帮助过我们,显然济南那边说明了自己的情况特殊,不算红党的人。
但这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你上次说,是姓周吧?周同志,你走的时候带上药品,我这里还有两千块钱,是我个人为国家做的捐献,你也一并拿上。如果以后有事,尽量不要见面,每周一、三、五在西安日报或者西京晚报的广告栏,用暗码发广告,就用胶东义勇军用的那套码就可以。”
临走前,何忠良又问老周,对于鬼子在西安城的活动,有没有什么情报提供。
老周想了想,“我还真有个情报,西城一家叫‘西来顺’的饭店,我们的人曾经发现有反常人物出现过,这地方国党是主人,而那里进出的人显得非常小心,我们怀疑是鬼子的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