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喜鹊先不审了,重点转到交通局,根据柳荣化的口供,他的上级有两个人,喜鹊已经抓了,脚趾间有穿木屐的茧子,日本人无疑了。再上面的鸠山一郎,也就是井田组组长本人,应该就是接触胡成魁的那个人。”
“这个人能毫不费力就知道柳荣化被抓,毫不费力就找到胡成魁,说明他一定潜伏在交通局附近,加大力度,缩小范围,我要求两天之内,必须出结果!”
何忠良大手一挥,下达命令。
在座众人全都齐声喊是。
所有人都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大家从最初的摸着石头过河,毫无信心,到现在的全员态度积极,整个转变过程不过几天时间。
何忠良用战果展示了他头脑清楚,指挥若定的惊人能力。
从毫无头绪,到抓捕柳荣化,审讯成功,分析准确,抓捕胡成魁,获得铜钥匙,诱捕喜鹊……
井田组覆灭在即,所有人都充满了对何忠良的钦佩敬重之情。
现在他说缩小范围,主攻交通局,那就一定错不了!
“长安,你和李延是地头龙,交通局附近三百米方圆,我要求彻底封锁,人员许进不许出,消息还不能传出去,以免造成影响,给日谍察觉。”
“是!”马长安和李延拍胸脯保证。
符合何忠良所说的隐藏日谍标准的,在这三百米范围内,其实就几个地方,三四户有房出租的出租房,两个旅店,和交通局宿舍。
何忠良故意让人封锁整个范围,一个个地点查过去,最后只剩下交通局宿舍。
“就是这里了!其他地方警戒都撤了,把人调过来,给我围住了。找几个沉稳的交通局职员,能做到心里有事面不改色的,把宿舍整个给我筛一遍,就说市里搞卫生大检查,边边角角,旮旮旯旯,都要查!吴成!你去找邢站长,要求市里出个批文,配合这次行动。”
“是!”
军统西安站站长,亲自出面找市政厅和市卫生局联合出了个卫生大检查的批文,下午,街面上甚至还出现了几辆卡车,挂着牌子,电喇叭,一路从街东喊到了街西。
当然,这场面只局限在附近一里地范围内。
可是被困在里面的鸠山一郎不明真相,以为真是市里搞卫生大检查,虽然警惕性未减,但是并没有意识到这是针对自己的行动。
当晚,几个交通局职员回来报告,“宿舍大院整个筛了一遍,要说藏人的地方,院内的地下室,东阁楼楼顶,再就是收发室,据说有夹壁层,还有个地窖。”
“一个个来,全都要控制住,先从收发室来,人要是在里面,打枪也不要紧,但是要是人不在,要做到保密,不惊动任何人。”
“是!”
何忠良考虑半天,“晚上九点动手。注意,尽量避免伤亡。”
九点,吴成亲自带人控制了收发室,接着相继控制夹壁层和地窖,都没有人。
“接下来打东阁楼,按有利位置看,八成就是在阁楼了,不过后院地下室也不能忽略,派一个组压制住,要他不露头就行。其他人,跟我包围东阁楼。”
东阁楼是交通局宿舍大院东边二层楼的阁楼,这里之前是放杂物的地方,后来渐渐年久失修,没什么人去了。
无论高度,还是方位,确实是藏人的最佳地点。
何忠良亲自带队,紧贴着墙根走,这样就算阁楼上不停往下观察,也看不到屋檐下贴着墙走的行动队队员。
行动之前下面已经清场,交通局副局长亲自一家家传达消息,让大家不要发出声音,以免让日谍察觉到。
何忠良带着马长安、吴成、李延等人,身先士卒,走在最前边。
周子清作为副手,带队在外围配合,系紧包围圈的口子。
在进入阁楼时,何忠良打手势让大家等在原地,自己慢慢进入阁楼。
大家都是目瞪口呆,没想到何长官这么奋不顾身,居然要自己孤身进入险地,可是到了这里,离敌人近在咫尺,要是贸然出声反而是害了何长官,只好揪着心,等着消息。
何忠良其实倒不是故意让大家担心,眼见得收口在即,行动成功就是奇功一件,这时候要是出现伤亡,功劳就不完满了。
加上自己有潜伏术,又有武器库和无坚不摧匕首,问题应该不大。
所以他发动中级潜伏术,没入黑暗之中。
西北寒冬的晚上九点半,阁楼里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丝毫不影响何忠良的隐蔽前行。
技能发动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阁楼内的情况,地板上横七竖八摆满了大小障碍物,应该就是鸠山一郎故意放置的,作为保障安全的屏障。
障碍物中,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别说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夜,就算大白天,第一次来的人也不可能毫无阻碍的穿行过来。
可是何忠良能,不但能,他还能看清整个阁楼内的布局,前方五六米的地方,就是上楼的楼梯。
上面就是阁楼了,鸠山一郎此刻应该就在阁楼上,或者警觉地观察着下方情况,或者已经进入了梦乡,为明天的行动养精蓄锐。
一分钟后,何忠良已经上到了阁楼,这速度就算是在这里住了几个月的鸠山也达不到。
他此刻刚从窗口处回来,坐在靠窗的桌边吸着烟。
这里位置高,不用担心微弱的亮光和烟味被人发现。
鸠山一郎今天的心慌得很,几十年的间谍经验让他觉得,今天只怕是有问题的一天,可是绞尽了脑汁,也算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由于处在特殊时期,他和喜鹊的接头也减少到了一周一次,所以他不知道现在喜鹊拿没拿到钥匙。
但是今天似乎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不过要是仔细审视,却又都对得上,解释得通。
这种感觉让他陷入混乱,直觉上是有危险,理智的看又都只是多疑了。
刚才他确实一直在观察下面,院子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可是这正常情况,偏偏又到处透着不正常。
妈的……他刚要转身,忽然心头生起一股不祥的警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