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才忘记介绍了,我们是神医的徒弟。”楚云樱说道。
齐大人听了这话,当即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对着楚云樱说道:“姑娘既是神医的弟子,定能治好我儿,他没死,你快瞧瞧他!”
楚云樱为难的看了一眼顾盼,顾盼站在她的身边,对齐大人道:“还请大人与其他人都在屋外等,另外我们需要知道齐良这些时日都吃些什么药。”
“好,好!”齐大人说着命所有人都退下。
顾盼与楚云樱对视一眼,开始为齐良验尸。
屋里忽然一阵阴风传来,楚云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似的,背后冷飕飕的。”
顾盼专注的检查齐良的尸体,他除了脖颈处的针孔外,还有手臂和腿上都有针孔,耳后至鬓边都有针孔,她用磁吸石对着他的头颅缓缓移动,很快在百会穴引出一支钢针。
“在人脑袋上扎钢针?这也太变态了吧?”楚云樱啧啧嘴,皱着眉头说道。
这钢针瞬间让顾盼想到了屠户阿丁的死,她皱了皱眉,继续为齐良检查,发现他体内堆积的毒素不少,成分倒是与南柯一梦截然不同,这次的毒素是慢性的,引人致幻,在幻觉中死去,可他既然已经被下了毒,又为何还要用钢针杀他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难道·····凶手是两个人?
顾盼不解,以齐良的身体素质来看,不出半月他也必是肾衰竭而亡,可却还要用钢针提前送他归西,这么急着让他死,目的是什么?
“哎,他为什么会叹气你知道吗?”楚云樱用胳膊肘碰了碰顾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嗑瓜子。
顾盼将齐良的情况都记在本子上,说道:“他体内有大量的气体累积在胸腔,他死前没能将这些气体排出,方才该是某种原因令他将这些闭锁气体得以排出,才形成了叹息的声音。”
“所以他是真死了。”
“不然呢!”
“那咱们怎么跟齐大人交代?”
“如实交代啊!”
楚云樱丢了手里的瓜子,摇了摇头说:“他现在精神状态堪忧,我们再给他重创一下,只怕老头儿会受不住,当即昏死过去。”
“那你想怎么样?”顾盼问她。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楚云樱指了指齐良,“让他说话。”
顾盼愣住,不愧是女主,天马行空,亏她想的出来。
“我不会变声啊,大哥!”顾盼给了她一个白眼。
“要不,我来帮帮忙?”郑逸辰的声音忽然传来,吓得楚云樱当即打起嗝来,她抬脚朝他踢去,被郑逸辰抓住脚踝,他笑着说:“文小姐得罪了!”
楚云樱收回脚,哼了一声,问他:“你会变声?”
郑逸辰挠了挠鼻梁,说道:“算是吧!”
“那赶紧的,别墨迹了!”楚云樱说着同顾盼一起将齐良的尸身和屋里做了一番设计。
齐大人在外头等得实在焦急,忽然门开了,里面烟雾缭绕,灵堂处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齐大人缓缓走进屋里,“良儿,你好了,你好了!”齐大人喜极而泣。
“父亲大人!”齐良的声音传来,齐大人的步子顿住,他眼里全是泪,嘴角抽搐,应了一声:“哎!”
“儿子不孝,先你一步西去,无法为你养老,请父亲原谅儿子。”
“不是,不是!”齐大人嘴唇颤抖起来,他擦了擦泪,可眼角的泪怎么也擦不尽。
“儿子死得冤,还请父亲为儿揪出凶手,让儿子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儿啊,究竟是谁害你?你告诉父亲,父亲替你报仇!”
“······”
“儿子。”
“儿子,你说话!你同父亲说话,究竟是谁·······”齐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齐良的身体缓缓落下,齐大人心中焦急,脚步虚浮往灵堂前走去,还险些踩到袍子跌倒。
“齐良,你莫走,与父亲多说几句。”烟雾散去,齐大人看着躺在棺材里的齐良,痛哭流涕。
楚云樱和顾盼躲在一旁的柱子后头无奈的叹气,郑逸辰见齐大人悲痛的模样,忽然想到当年自己在失去母妃的那段日子,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他能够体会他的感受。
失去亲人,与他从此阴阳两隔,的确令人无法接受。
可悲痛总要走出去,日子仍要继续。
外头有下人通报,说骧平侯世子前来吊唁。
楚云樱小声说道:“你心上人来了,快出去亲亲抱抱!”
“你够了!”顾盼当即冷下脸来,目光落在门口,见箫钰从外头走进来,他笔直挺拔的身姿在灵堂前取了香,吊唁齐良。
“咱们走吧!”顾盼拉了拉楚云樱的胳膊,神色黯然的说道。
“怎么了?你们小两口吵架了?”楚云樱疑惑的问她。
顾盼从一旁退出去,楚云樱追她而去,箫钰似乎是听到了顾盼的名字,他回头看向门口,却没见到任何人。
“齐大人,节哀!”他朝着齐大人作揖,齐大人擦去泪水回了一礼,与箫钰寒暄了几句,紧接着院子里来了不少吊唁齐良的人。
箫钰出到院子里,他由下人带领着去到了齐良的院子,才到院子门口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盼。”他叫了一声,顾盼见了他,却并不搭理他,只同齐良的婢女说道:“你少爷的药都是谁煎的?”
婢女认真的回答道:“都是春花熬制的,咱们府里就少爷这一根独苗,老爷有什么好的都紧着咱们少爷了,熬药这事也是十分谨慎的。姑娘,莫不是少爷的药有什么问题?”
顾盼摇头,“只是一些安神补气的药材,并没有什么不妥。那······针灸的大夫呢?是哪里的大夫?”
小婢女想了想,说:“老爷见少爷一直不好,便在街上请了一名会针灸的大夫回来给少爷针灸,刚开始的时候针灸后少爷的症状减轻了不少,他还能同老爷同桌吃饭,说话,下棋,可······”
“可三日之后,少爷就忽然暴毙在房中。”婢女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此物,你可认得?”箫钰拿出那块刻有“红绫”二字的令牌。
婢女看着那块令牌,上面的‘红绫’二字甚是眼熟。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提着裙子就往屋里跑,不多时拿出一条丝帕,说道:“这个,大人瞧瞧,是否相似?”
她将帕子平铺在桌面上,只见帕子上的‘红绫’二字与那令牌上的‘红绫’,字迹一模一样。
“红绫是谁?”楚云樱问道。
郑逸辰看着箫钰,唇角微勾,“这就有好戏看了。”
箫钰面色凝重,看着桌上的帕子说道:“红绫是红鼓楼的东家,也是长公主的闺名。”
“长公主???”楚云樱诧异,“你是说齐良一个二十岁的小子喜欢上一个四十岁的半老徐娘?”
顾盼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你不要命了,议论皇家是死罪。”
楚云樱这才下意识的掩了掩嘴,她看向郑逸辰说道:“你的姑姑不会这么重口味,和小鲜肉······”
郑逸辰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顾盼甩给楚云樱一个白眼,“大姐,你再这么下去,我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纯洁。”
楚云樱朝她吐吐舌做了个鬼脸,一只手搭在她的脖子上,大喇喇的说道:“姐有你就够了!”
顾盼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她求助的看了一眼郑逸辰,“殿下,拜托你收了这只妖精,别来祸害我了!”
郑逸辰笑着点头:“愿为顾小姐效劳。”
箫钰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顾盼身上,看她与郑逸辰等人说话的模样,又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他心中很是不适,当即开口说道:“顾盼,我······”
“咱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顾盼并不理他,打断她的话,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箫钰见她不理自己,想到她在自己面前哭诉的样子,他心如刀割,是自己吓到她了,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