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鼓楼的地下密室里。
一个戴面具穿斗篷的人站在每一个被提炼的药人面前,他满意的点点头,声音暗哑的说道:“做的很好,风二娘。”
“谢主子夸奖。”风二娘梳着一个斜斜的云鬓,身姿绰约的福了福身子,她的玉臂一抬,想要勾住神秘人的脖子,被他闪躲开来,他丢给风二娘一个盒子,说道:“这是‘梨香醉’的解药。”
风二娘迅速打开盒子,拿了一枚丹药送进嘴里,她心满意足的对神秘人道:“主子放心,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属下万死不辞。”
“我要你抓两个人来。”神秘人从袖笼中拿出一幅画像,画像中两名女子巧笑倩兮,很是漂亮。
“主子想将她们做成药人?”风二娘问。
神秘人冷笑,“不,关起来之后我自有用处。”
“是。”风二娘颔首,主人不多说,她们就不能多问,这是规矩。
神秘人离开密室时,还有一群人正在密室中炼制药人,昏暗潮湿的地下不断传来啼哭声和痛苦的嚎叫声。
风二娘的手下站在密室的门口,弓着腰对风二娘说道:“东家,这次主子来又给了您什么好玩意,看您每次都春风拂面的。”
风二娘将画像丢给她的手下,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上头的事儿你别管,只管做好手头的活。”
“这是又来活了呀。”那手下长了口龅牙,打开画像见到画像上的女子顿时两眼放光,他拉着风二娘的袖子急急地说道:“这、这姑娘也太乖了,我好喜欢。”
风二娘从他手里扯过自己的袖子,一巴掌拍在他光秃秃的脑门上,她用尖锐的手指甲戳着他的脑袋,愤愤的道:“这是主子要我们抓回来的人,你喜欢,你喜欢顶个屁用啊?老娘又不是你娘,你以为给你挑媳妇呢?”
龅牙嘿嘿嘿的笑着,他后脑勺上的黑色图纹更显清晰,“东家,我给您尽心竭力的做事,你赏我个姑娘也不打紧,您虽不是我娘,但也是我的再生父母呀。”
风二娘瞟了他一眼,见他虽瘦却一点不弱,手臂上的肌肉紧实,打起架来也是拳拳到肉,面貌虽生得不好看,但也并非丑到没眼看,她砸吧砸吧嘴,说道:“老规矩,你要女人,我要男人。”
龅牙拍着胸脯,憨笑着说:“这没问题。”
“知道你的本事,你只管把底下的人都给我看好了,还有,主人派出去的人,你也拉拉线,免得别人发现了端倪,再把我们抖搂了出去。”风二娘扭着丰腴的腰身进了红鼓楼的正院。
龅牙站在院外,他望着那座红楼喃喃自语:“我迟早有一日也能光明正大走进这楼里的。”
红鼓楼。
是京城长富街上最大的一间娱乐场,这间娱乐场具备京城所有权贵一应的吃喝玩乐,它的入场价是三十金,但从一楼到四楼,每一层都另外收费,会有另外的场地和项目供人娱乐。
皇家为了更好的管理京城的产业,安排了不少城中卫看守整个京城的产业,看守最严的就是凤鸣楼和红鼓楼,一旦发现有滋事生非者,斩立决。
在红鼓楼当差都要经过府衙的重重筛选,若户籍文书上查出家中有人有案底的都不予录用,面貌身躯有残缺的不予录用,身怀绝艺还得两场比试获胜才能留下。因此,没有干净的背景和一定的实力,连红鼓楼的门槛都进不去。
“三十金。你有吗?”楚云樱拉着顾盼的荷包问道。
“没有。”顾盼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上,她听彩珠说完红鼓楼的介绍,不知从何下手。
“三十金都没有,亏你还是个伯府小姐。”楚云樱无情的吐槽她。
顾盼将手里的绒球砸向她,“你有,你上。”
楚云樱给了她一个白眼,随即想到了一个人,朝她挤眉弄眼的说:“我知道谁有,你一定可以弄到。”
“谁?”顾盼挺直了身子,看着她问。
“箫钰。”楚云樱将一块桃花酥送进嘴里,“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呵呵。”顾盼干笑了两声,她还不如不说。
“说真的,箫钰要是不给你,他老爹还有钱呐!”楚云樱朝她坏笑道。
顾盼惊喜的看着她,说的也对啊,上次帮箫宋儿看病还没收诊费呢!
练武场。
“少爷,您都连续几日在武场操练了,一日七八个时辰的操练,您吃得消,士兵们可要吃不消了。咱们歇歇吧!”卫礼在练武场苦口婆心的劝箫钰休息,生怕他身体吃不消再给倒下一个。
箫钰一套长枪练完,将枪插入兵器架中,他擦了擦汗,问卫礼:“几日了?”
“三日了。”
“箫宋儿怎么样了?”
卫礼一愣,立即回道:“小姐的病症好了许多,今日已经能在院子里作画了。”
“那她为何还不上门复诊?”箫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那个蠢女人轻薄完自己就当没事发生一般躲得不见踪影,他却连着三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果然,顾盼那张嘴就是能唬人。
卫礼一时没听明白,好一会儿才返过神来,当即应到:“哦,嚯嚯,您说顾盼姑娘,想必今日会入府来看望大小姐的。”
“你如何笃定?”箫钰瞥了他一眼,问道。
“明日就是烧尾宴,老爷的请帖都发出去了,夫人必然会在此前确保小姐身体无恙,故·······”卫礼话还没说完,就见箫钰已经走了出去,他连忙追上去:“少爷,等等属下呀!”
到了骧平侯府,箫钰直奔箫宋儿的院子,才到院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咯咯咯的女子笑声。
“看小姐面色红润,想必这几日身子舒畅了许多。”楚云樱说道。
“多谢二位姑娘,我常年在病中,若非遇上顾姑娘,这一次才转危为安。”箫宋儿连忙给顾盼和楚云樱作揖相谢,顾盼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姐,你这可使不得,折煞我们了。”
箫宋儿笑着让贴身侍女拿了一只小匣子出来,“我也不知道如何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收下。”
楚云樱接过小匣子,只觉两手一沉,心想莫不是一匣子的金粒子?当时就欢喜不已。
顾盼却走到她身边将那只匣子推送回去,对箫宋儿说道:“我师傅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为小姐看诊,我只收十金便可。”
箫宋儿顿了顿,没想到眼前这姑娘还是个有原则之人,便从自己的银袋子里亲手拿了十金送到顾盼手里。
顾盼收了银钱,转眼见到箫宋儿挂在屋里的梨花图,忽然想到那句“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看她在梨花图上的提诗是:雪覆青草处,凭栏独惆怅。
不论是画风还是提诗,都带着忧郁的情愫。
“小姐若觉得乏闷,可带着小厮丫头一起出府逛逛。”
“出去?”箫宋儿两眼放光,她在汾州时就没有出过宅院,而今到了京城更是不能出府了。
“我们姐妹二人也打算去街上逛逛,今日天气甚好,春光明媚,小姐出去走动走动,舒适心情对您的病情大有裨益。”顾盼笑着说道。
“好呀,好呀!”箫宋儿高兴坏了,从没有人敢让她出门游玩,她实在是憋坏了,她的侍女见自家小姐高兴,只好派了小丫鬟去禀告翟谣,请示她的意思。
箫钰见到顾盼出来的那一刹那,靠在墙后不敢进去。
“少爷,怎么了这是?”卫礼见他躲着不进去,疑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