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被苏樾带到了马车上,她拉着他的衣袂问道:“你杀了他俩?”
“你没事就行,其他不用管。”苏樾淡淡的回答。
“苏樾!”
“作甚?”
“为何不把她们交给官府?”陆梨问道。
苏樾瞥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倔强着要将他们送官,当时那种情况保命要紧,送不送官的重要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陆梨见他不语,继续问他。
“哎呀呀,你把那小子杀了?”药石子冲过来,趴在马车前头问苏樾。
苏樾挑了挑眉,说道:“想伤害顾盼,他们就该死!”
陆梨顿住,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心她好像明白了一些,或许对于杀手而言,只要朋友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其他的就都不重要。
算了,慢慢来吧!
苏樾手里的杀戮太多了,她不希望他因为自己徒增杀孽。
“老头,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凤阳王府命案中的帮凶?!”陆梨用苏樾的剑柄抵在药石子的脖子上,问道。
“小丫头,你不会武功,少用这种方式吓唬老夫!”药石子不以为意的看着她,“你让老夫上车,老夫与你细说。”
陆梨在马车内俯视着药石子,她朝着苏樾耳语道:“你有把握可以打赢他吗?”
苏樾腹语道:“江湖中传闻药石子不会武功,但是这位前辈内力深厚,探不到虚实,我不能肯定。”
“那不能让他上马车。”陆梨刚做完决定,一回头就不见了药石子。
“人呢?”陆梨还在纳闷,马车内的陆陶就说道:“他、他在这儿呢!”
陆梨背脊一僵,不可思议的望向马车内,只见药石子正笑着与自己挥手,她指着药石子对苏樾说道:“他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马车里,这叫没武功?你都从哪里得到的江湖情报?”
苏樾面露尴尬,他也不曾见过药石子本人,不知道传闻是否可靠。“你只管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伤了你。”
“还算你有点心!”陆梨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到马车里头。
苏樾低眸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他的唇边露出一丝笑容,微不可察。
“老头,说吧,你在王府命案中担任着什么角色?”陆梨双手环胸一副审犯人的模样看着药石子。
陆陶紧靠着陆梨坐着,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来,他拉了拉陆梨的衣袖,说道:“前辈不是坏人。”
“陆陶,你被他收买了?他一直设计我们,我们差点因为他死了!”陆梨横了陆陶一眼,将目光落在药石子身上,“你堂堂神医,竟然让欢情香这种东西流入外人手中,还让他以此杀人,你说你对得起你的师父吗?”
药石子此刻像个受训的孩子,他低着头,双手搅在一起,“此事的确是老夫的过失。当年救他们兄妹二人,也是见他们家破人亡实在可怜,我教授他们炼香,告诉他们药理,却没想到他们会以此来报复凤阳王府。”
“等等,你不是说你不收徒的吗?”陆梨打断他的话。
药石子重重的点头,“我只有两个徒儿,一个是你,一个······等以后你见着他再说吧!我也就是闲的无聊,见她二人天资聪颖才教授他们那些。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机会竟然让我和那小子一起制出了欢情香,当时我就警告过他,这东西不是什么正经玩意,让他尽快销毁掉。”
他叹了口气,“谁知道他在这东西里上越发有了兴趣,拿着方子加大了剂量偷偷参在王妃的香炉中,这才导致了王妃欢情过度而身亡。”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去举报他?他可是杀人凶手!”陆梨一副气恼的表情盯着他,现在高子轩死了,这老头说什么都行咯。
“丫头,他千错万错,但他有一句话是对的。你没有尝受过家破人亡,亲人惨死跟前,你不能体会到他的感受的。”药石子顿了顿,“再说了,凤阳王和王妃死得也不冤枉。”
“那他的儿女呢?嫁给他的那些妾室就不冤枉了吗?”陆梨愤恨的吼了他一声,“您是不问世事的神医前辈,可他们又何其无辜,你不劝他放下执念也就算了,甚至还助纣为虐,让他和他的妹妹杀害楚氏一家人。”
“我哪儿就助纣为虐了?”药石子相当无辜,“那小子作案,我毫不知情,你这说的我好像是个帮凶似的。”
“难道不是吗?”陆梨生气的看着他,“明知道他要找楚氏报仇,却又不阻止他。”
“这是我一个老头能够阻止的吗?你都说我不问世事了,这种恩恩怨怨又岂是我一个老头能够化解的?那是一家子的人命啊!!人家爹娘惨死,我劝人家不要报仇,也不能够吧!”药石子解释。
陆梨无语,方士棠就是高子轩,楚云杉写的那个“十”字其实就是方士棠的士没有写完,而她竟一直没有发现凶手就在身边,如今想来真是细思极恐,难怪丰园那老头死的时候,他的表情那般诡异。
药石子又说,“小姑娘,你不能够理解,江湖人行事呢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我虽在江湖,但我不愿意插手江湖事。若老夫不独善其身,老夫可早就死八百回了。你说说你,每次将自己陷入危机之中,是不是都是因为你好管闲事?”
“你不教化别人就算了,倒管起我来了?”陆梨指着自己,“这么说倒还是我的错了?”
药石子嘿嘿一笑,摆着手说:“那不是,那不是。盼丫头心善,是我多嘴了!”
陆陶拉了拉陆梨的袖子,说道:“好了,你也莫要生气了,既然案子结了,凶手已经伏法,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陆梨哼了一声表示不悦,高子轩说楚云樱死了,她绝不相信堂堂女主会死,只是可惜了楚云槿,原本骄纵的郡主一心向往自己的爱情,结果却被深爱的男人折磨得不成样子,自己和家人都死在这个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手里。
怎么想都心中悲凉不已。
药石子见陆梨不悦,腆着脸说道:“我知道你恼老夫算计了你,要不这样,我把我祖传的那套金针传授给你,如何?”
“金针?”陆梨挑了挑眉,“我要先看看货。”
这老头能哄能骗,可不能再上他的当了。
“这我出来的急,也没带在身上呀!”药石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发愁,他见陆梨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当即又换了嘴脸,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对陆梨说道:“你只管放心,同你回家见了你父母,过了年咱们回苏城,我定把金针双手奉上。”
“我信你的鬼啊,糟老头子坏的很。”陆梨嘟囔了一句。
“药石子前辈,你同我们一道回家过年,我父母一定十分高兴的。”陆陶在一旁插嘴。
药石子听他这么说哈哈一笑,十分开心:“老夫也是很久没有过寻常人家的团圆年了,现在好啦,我有徒儿了,以后我徒儿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了。”
陆梨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可怜,又不由得心软了起来,“希望你是真的将我们当做你的家人,不会害我们才好。”
“徒儿,你要相信师父。”药石子嘿嘿一笑。
几人说说笑笑一路往良县赶去,然而良县的陆家村内正发生着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