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杰拿着香囊仔细端倪,那就是一个普通香囊,云锦的面料绣着一对鸳鸯,香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三人有同样的香囊?”梁少杰惊讶的问。
捕快讷讷地点头。
“还有别的发现吗?”
“观朝庙香客诸多,仍在一一排查,目前并未发现可疑人士。死者的身份我们已经查清,是苏城锦记绸缎庄的嫡长子易安。”捕快又说,见桌上放着茶水正想倒水喝被丁康推到一旁,他一屁股坐下来倒水喝。
梁少杰和陆梨三人齐刷刷的盯着他,丁康刚喝了一口水发现他们都看着自己,就问:“怎么了?”
陆梨指了指立在一旁的捕快,说:“他先来的!”
丁康看向那名捕快,只见那捕快憨笑了两声,点头哈腰的说道:“康哥,你先坐,我去做事了!”他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陆梨干笑了两声,呵呵,这也行!
“老大,你们说到哪儿了?”丁康看着桌上的香囊,笑着问梁少杰。
“闲杂人等不能参与案情分析,你不知道吗?”梁少杰忽然提高了音量,神色凝重。
陆梨与阿垚对视了一眼,莫名觉得好笑,阿垚喝了一口茶,对梁少杰说:“凶手死前曾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而且当时他脖颈上有青色的脉络。”
“青色的脉络?那是暴怒引起的青筋凸起吗?”陆梨疑惑的问。
阿垚摇头,“不清楚,当时人太多了,看不真切,但他的表情的确很痛苦。”
陆梨皱着眉头,她用手捏着下巴,思考他说的青色脉络究竟是什么。
“那你说这三个人同时拥有一样的香囊代表了什么?”陆梨又问。
“他们有同一人所赠的香囊??”
“三角恋?那不就是情杀?”
“就是一只普通香囊,会不会只是买了相同的款式而已?”
“你去集市买香囊会选鸳鸯戏水吗?”陆梨看着阿垚,古代的香囊多有传达情感之意,这鸳鸯戏水图的香囊一般都是赠予心上人,作为定情信物居多。
只是这香囊虽然素雅,味道清新,但……她仿佛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异香,不知道究竟是香囊的味道,还是由他处传来。
她的手悄悄地往香囊挪去,想要看一看香囊里面放了些什么香料,却被梁少杰瞪了一眼,她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喂,我刚刚说的话你们没听明白?干预官员办案,你们要蹲大牢的!”梁少杰见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案情,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
“梁捕头,官架子不要太大哦!”陆梨见他铁着一张脸,双手握拳放在胸前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继续说:“你这么凶,我好害怕哦!”
“哼,知道害怕就好。”梁少杰得意的笑了笑。
“是你自己坐在这儿,你的下属跟你汇报情况你没有回避我们的。”陆梨忽然坐直了身体满脸无辜的看着他说道。
梁少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陆梨这个死丫头现在真的是太欠揍了!
“阿垚,看来梁捕头没什么事了,咱们走吧!”陆梨见他一言不发,笑着站起来准备和阿垚离开。
“陆梨,陆梨……”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陆梨走出茶棚就见陆陶从官道跑了一路过来,嘴里不断的喊着陆梨的名字。
“陆陶!”陆梨叫住他,疑惑他为什么忽然在这儿出现。
陆陶见了她,不顾官差的拦截,冲过来拉住她的手问:“你没事吧?阿娘呢?”
陆梨笑着挥了挥他头上和肩膀上的雨水,说道:“我们都没事,你放心吧!”
陆陶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她朝自己露出笑容又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抱歉,我不该赌气而离家出走。”
“那我们和好吧!”陆梨朝他伸出小手指,“以后咱们再也不吵架了!”
陆陶笑着伸出小手指勾住她的,就像小时候自己生病时陆梨经常在他床边跟他做约定一般,他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阿垚立在陆梨身侧看到二人和谐的画面,他脑袋里也闪过一些零散的片段,令他头疼不已,他按着脑袋,神志变得模糊,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雨夜,雷声鼎沸,在一间破庙里。
“墨生,你过来。”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孱弱无比。
“阿娘,爹怎么还不回来?”箫钰将庙门关上,回到女人身边。
女人从身上拿出一块玉玦放在箫钰手里,艰难的开口:“墨生,你把玉佩收好,记住,一定要找到你爹,你爹叫箫启华。”
箫钰摸着女人滚烫的额头,对她说:“阿娘,你生病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女人抓住箫钰的手,无比严厉的说道:“墨生,你听娘说……娘活不成了,你要好好活下去!答应娘,这辈子不要爱上任何人!”
箫钰顿了顿,他从没有在母亲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他伸出小指与她的小指勾在一起,“拉钩上吊,我答应阿娘!”
女人终于欣慰的笑了,她松开箫钰,靠着石柱休息。
“娘,你很烫,我去给你请大夫!”箫钰说着跑出了破庙,女人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却已经再也发不出来声音。
箫钰离开破庙后下了很大的雨,他才走没多远就有一名黑衣人提着一把铁剑冲他而来。
他在雨夜中四处逃窜,最后摔下山崖不省人事。
“娘!”阿垚从梦中惊醒,他一身冷汗几乎浸湿了衣衫。
陆梨从屋外进来,见他醒了,将打好的热水放在桌上,拧了热毛巾走到他身边去,“你醒啦,擦擦汗!”
阿垚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到陆梨和周遭的事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梦里的一切是否真实,可梦里的疼痛感让他后怕。
“我怎么回来的?”他按了按发痛的脑袋,之前不是在观朝庙吗?
“你昏倒了,陆陶背你回来的。”陆梨说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她忽然靠近他,摸着他的额头问道。
阿垚面对她忽然的靠近感到紧张不已,望着她樱红的唇瓣想到在观朝庙的亲吻,他一时心跳如雷。
“怎么忽然这么烫?又发烧了?”陆梨疑惑的问。
“我,我没事!”阿垚忽然推开她,躲进了被窝里。
陆梨一怔,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那你先休息会儿,待会儿吃饭了我就叫你。”陆梨说着离开了屋里,刚走到院子里,李丽花和陆陶在厨房煮菜,二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观朝庙那日,她还担心陆陶和李丽花会闹别扭,结果李丽花一见了他就抱着他又哭又嚎,二人就这么和好了。
母子哪有隔夜仇?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