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杰与陆虎满脸惊愕的看着陆梨,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一般,梁少杰更是讥讽道:“你算哪根葱?衙门查案哪用得了你个刁民插手?”
“我保证,我只是想看看尸体,他俩的死因很重要!”陆梨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我要是给你添乱,就让我不得好死!”
梁少杰看了一眼陆虎,又打量了一眼陆梨,总觉得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她哪里怪怪的。陆虎就说:“你要是方便,就带她去瞧瞧,没准她真能瞧出什么端倪来!”
“那最好是,不然老子把你架在公堂上吃板子!”梁少杰哼了一声,带着陆梨从偏房去了停尸间。
陆梨进了停尸间,仵作仍在验尸,见了梁少杰进来,又瞧见陆梨便问:“少杰,这女子是?”
“她说她来……”
“先生好,我想来跟您请教验尸技巧。”陆梨打断梁少杰的话,朝仵作行了一礼。
那仵作年约四旬,打量了一番陆梨,又问:“你学过验尸?”
“略懂一二!”陆梨笑了笑,医学生毕业算不算会验尸?
“那你过来瞧瞧,这俩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仵作走到一旁两手放在醋水里浸泡了一会儿,用毛巾擦干后去到一旁喝茶。
陆梨走进陆有和张朱的尸体,陆有身上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他的背后有一处刀伤,是被刀捅入,刀深破脾,脾破裂导致血流不止而亡。
另一边的张朱较惨,身上多处可见约七寸的刀伤,他的致命伤应该是一刀封喉而死。陆梨仔细检查那些刀口,发现不少油脂。
“胖丫头,你怎么看?”仵作放下杯盏,问她。
陆梨站直了身体,问他:“先生,这案子可有定论了?”
仵作与梁少杰对视一眼,梁少杰就说:“大人初步断定二人是因分赃不均而互相厮杀。”
“那可否让梁捕头带我去一趟现场?”陆梨腆着脸又问。
“你别得寸进尺!”梁少杰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仵作就问:“丫头看出什么了?”
“若我猜得不错,二人是被同一人所杀。”
“哦?”仵作眼中一亮,走近了一些,听她细细讲来。
“先生请看,张丁的尸体是被人一刀封喉而死,刀口整齐利落,一看就是常用刀的好手。另外他身上这些伤,颜色较暗,创肉面外翻的情况虽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这些都是死后伤。陆有是身后中刀而亡,说明他要么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身后之人一刀捅死,要么就是在看到凶手行凶欲离开的时候,被捅死,但是以他的伤口看来,像是站着被一刀捅死的!”陆梨停了停,又问:“不知先生可有看到他俩的伤口上都有些许油脂?”
“我看过,是动物的油脂。”仵作点了点头,答道。
“凶器该是一把长约7寸,锋利无比的剔肉刀。”陆梨一口断定。
“啪啪啪!”仵作顿时鼓起掌来,笑着说道:“你这胖丫头还真有点东西!”
“先生过奖了!”陆梨笑了笑。
梁少杰狐疑的看着她,这肥婆好像忽然变得聪慧起来了?哼,聪慧了也还是这副肥头大耳的模样,难看至极!
“梁捕快,我看这丫头机灵的很,不如你带她去现场看看,没准她能帮着查到些什么!”仵作提议。
“可公羊先生,这肥婆……”
公羊先生顿时面露不悦,瞪着他说:“堂堂男子汉,磨磨唧唧,如何成大事?大人还等着破案呢!”
“是!”梁少杰撇了撇嘴,无奈的应下。
陆梨向公羊先生道过谢,跟着梁少杰出了门,陆虎一直等在外头,见他们出来了,便问道:“陆梨,族长究竟怎么死的?”
陆梨看着他,说道:“先去张丁的铺子看看吧!”
三人到了张丁的铺子,案发现场已经被封起来,屋内并无任何打斗痕迹,只有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他们是昨夜子时遇害,就相当于黄阿丁送陆有到了镇上,不多时他与张丁在铺子里相会,又到底为什么两个人都死了呢?
陆梨看着地上的血迹,人死后流出来的血迹并无异常,只是张丁尸体处的血迹在弥漫处被什么东西截断了一样,与其说截断,应该是那个地方原先放着什么东西。她再看铺子里的陈设不多,只有一套桌椅,几只箱子与一张宰杀桌,并无其他异样。箱子上以并墙上喷射状的血渍不多,张丁那些刀伤必是死后完成无疑。
可是他们为什么被杀呢?如果虎骨是陆有调包的,他来铺子里是为了分虎骨,那杀了他未免牵强,即便是分赃,死亡逻辑也不太正常。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走了!”梁少杰催促她。
陆梨站起身来,差点把梁少杰撞倒,她满脸尴尬,“抱歉,梁捕头!”
梁少杰拂了拂自己的衣衫,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门外。
他刚走出去,就有一名妇人冲过来,抓着他问:“捕头大人,我相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张夫人,你冷静点!”梁少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开自己。
付氏不好意思的放开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仪容,问他:“我相公就这么死了,以后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怎么活?呜呜呜……”
陆梨站在一旁端倪着这位妇人,她虽然用布包着头,但衣裳整洁如新,料子也不是便宜的粗布,手腕上戴着一只银镯子,连指甲都做了好看的丹蔻。又见她身边站着一名六七岁的孩童,干干净净,面容清秀,穿的衣服都是棉布的,孩童脖子上挂着一串长命锁,唯一与他相违和的就是他手里拿着的那只破旧的虎头娃娃,他似乎很喜欢,一直紧紧地抱在怀里。
张丁的收入应该不错,不然给不了老婆孩子这样的体面。
“张夫人,你莫急,凶手很快就会被抓到的,知县大人定会好好安抚你们母子俩。”梁少杰道。
“谢谢大人。”付氏做了揖礼,擦去眼泪,带着儿子立在一旁。
陆梨经过她身边时闻她到身上有浓烈的桂花香味,只觉刺鼻难闻,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三人走到巷口,陆幸和陆陶跑过来,着急的说道:“梨儿,那商贩要走了。”
“走就走呗!”陆梨道。
“他们……他们有我们的虎骨!”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