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者:就是凯尔希干的吧。*
*亚叶:凯尔希医生……*
1081年2月15日,维克托宅邸,上午
“该死的贱民,真是太嚣张了!”维克托勋爵不顾形象地在过道中咆哮,手里攥着一份报纸。显然是万尼亚大公被女仆刺杀的消息让他极为震怒,而且更让他震怒的是,那位菲林女仆在刺杀完万尼亚大公后居然不知所踪,折腾了半天抓不住首犯,只能将大公所在的那家疗养院院长和那日值班的军官撤职,报纸上说万尼亚大公的私人医生也离奇死亡。
“难道就要这样放任我们国家的敌人逍遥法外、放任我们国家的栋梁被肆意伤害吗!”勋爵继续怒吼着,以至于正在后院中练习的陈一鸣也能听见他的声音。
从上周开始,勋爵认为陈一鸣已经可以开始尝试初步的源石技艺实践了,尽管他的扈从格里戈利耶维奇认为时机尚早,从正式学习源石技艺的知识开始也就一个多月,不过勋爵不以为然,他说:
“在先皇时代,许多青年响应乌萨斯的号召,为了保卫我们的祖国,青年们从拿锄头到拿制式军刀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的变化。而在战场上经历一场又一场淬炼的青年,他们不用看一本又一本的大部头,也能成为强大的战士。格里戈利耶维奇,我记得你跟着我上战场前不久也在读课本吧,你不也很快就能出色地利用法杖和军刀了吗?”
维克托勋爵这么说,主要是充分相信自己的教学水平以及伊万诺维奇的天赋。不过年轻的格里戈利耶维奇眼里,觉得老爷子这话满满都是槽点:被拉壮丁的青年根本就不用学习源石技艺,他们只要会挥砍和听指挥就行;自己在上战场之前也不是手无缚羽兽之力的学生,他作为贵族扈从,接受的也是类似于贵族的军事教育。
不过格里戈利耶维奇并不打算跟自己的长辈、长官兼领主反驳,从当天开始,他就带着伊万小朋友用法杖进行实战训练了。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你的进步挺快的,不用这么着急地训练。”格里戈利耶维奇用标准的维多利亚语和陈一鸣交流,“坐下来聊聊吧。”
“谢谢格里戈利耶维奇教官!”陈一鸣就在草坪上坐下之后、接过了格里戈利耶维奇递来的水壶,另一只手里还握着法杖。从房屋内还时不时地传来勋爵的喊叫声。
“和你讲过了,勋爵不在的话、就不用这么正式的称呼了,我也很不习惯,就叫我格里戈利吧。”年轻的格里戈利想把伊万当作一个朋友。
“所以你的名字……就叫格里戈利·格里戈利耶维奇吗?”伊万·伊万诺维奇一本正经地念对方的名字,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忍住不笑出来有多难。
“是啊,父母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弄得我也很尴尬。”格里戈利笑了笑,“毕竟平民家庭对取名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过你和我这种取名也太不讲究了。”
“只要不念全名都还好。加伊洛夫·维克托、米哈伊尔·维克托……为什么勋爵和医生的名字格式不太一样呢。”
“我不知道,没有父亲的名字在全名里……总感觉不像乌萨斯人的名字。”格里戈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应该就是为了让名字取得不像乌萨斯人吧,毕竟他们平时连乌萨斯语都很少说……名字也不像乌萨斯人,说话也不像乌萨斯人,但是自称是最爱乌萨斯的一批人。”
这番话使得陈一鸣十分震惊:“你对……勋爵这样的贵族不太喜欢吗?”
“你要告状?”格里戈利凛冽的眼神突然望向陈一鸣,让他吓了一跳。
“啊?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
格里戈利露出了久经贵族熏染的礼仪性假笑,接着说道:“这很正常吧。我这种身份的人和贵族的利益已经高度一致了,你可能觉得我不喜欢贵族很奇怪。
“但我觉得更奇怪的是,执掌这个国家的人、可能并不一定真正热爱这个国家。勋爵他实在是太典型的那种乌萨斯贵族了,他对乌萨斯的事情那么热衷,可是乌萨斯最贫穷的一批人就在他脚边。”
“格里戈利大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年轻扈从的话确实引发了陈一鸣的一些思考,“勋爵他的性格确实有点奇怪吧,不过他对我,有很大的恩惠,尤其是我们家的这种情况。”
“我和你相处确实没多久,但是我觉得你当之无愧是个天才了。我也见过一些可以称之为天才的人,他们在战斗、或者在学习方面,都很有头脑,可是他们要是将自己的头脑稍微用于考虑自己的出路上,他们的结局会好很多。
“我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见识到了加伊洛夫·维克托这个人的一些其他方面,我希望你可以从他身上汲取你想要的东西,但是不要被他拖下水。”
“维克托勋爵他这个人?”陈一鸣明显想让格里戈利关于这个话题多讲一讲。
“嗯,说实话,我并不算特别了解他吧。我正式成为他的扈从、跟他上战场的时候,他的军旅生涯已经到了末尾了。他那时因为军功获封勋爵,成为了乌萨斯军队最理想的那一类军官——铁血、无情,对乌萨斯忠诚却又对乌萨斯人漠视。起码他在军队中的所作所为让我十分厌恶。”
“他的爵位是因为军功得来的?可是我听说维克托家族是历史悠久的贵族了。”陈一鸣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你可以问问米哈伊尔·维克托医生,他比较好说话,而且他也更了解他哥哥。总之,我被派去给加伊洛夫当扈从也是因为加伊洛夫的贵族身份。虽然我不用像那个尼古拉耶维奇和其他几个佣人端茶倒水扫院子,但是我也去不了什么别的地方了。”
“贵族扈从吗……难以想象我们和移动城市、和议会制在同一个时代。”陈一鸣莫名地对自己的穿越生活感到了些许悲观,自己在没有贵族的社会里都很难上升、难道在明日方舟这更可悲的现实就有前途了吗?
“算了,怎么话题越来越沉重了,这可不是十岁的小朋友该关心的东西,继续练习吧,继续用你最擅长的咒法化形。”
说起来伊万还算幸运,根据格里戈利的说法,在泰拉大地上,并不是所有人经过简单训练就能使用源石技艺的,也不是所有种族都擅长源石技艺。
法术的国度——莱塔尼亚的卡普里尼们,基本上都可以轻易习得源石技艺、并将之用在日常生活中,而骑士之国卡西米尔,基本上只有参与作战或竞技的骑士才会下功夫学习源石技艺,并且源石技艺基本上只作为武艺的辅助。
而在乌萨斯,平均而言,身体健壮的乌萨斯种族对于源石技艺的学习难度稍高,像陈一鸣这种可以在经过短期训练后就可以使用源石技艺的乌萨斯属于平均线之上了。
同样身为乌萨斯的格里戈利和加伊洛夫在当初也是天赋较高的乌萨斯战士,他们也见过在军营中经历了数个月的严酷训练才掌握源石技艺的战士,如果不是在军营的高压训练以及卓绝的意志的加持下,这样的群体在平时可能就会被认为是在源石技艺方面有缺陷的人。
与源石技艺完全绝缘的人也不是没有,假如他们一辈子不接触法术的话,可能也不会发现这方面的缺陷。当然,因为绝大多数泰拉人的身体早就与源石息息相关,即使没有得过那种源石会长在身上的矿石病、也不至于完全无法使用源石技艺。
这几天,陈一鸣在格里戈利的教导下,初步学会了一些咒法化形的法术,比如从远处从树上折断树枝、晃动远处的花花草草。
最初掌握的源石技艺拥有毋庸置疑的重要性,它会是陪伴施术者最久的一种法术,也会是练习时长最久、掌握最深的一种法术;当然,后来学习的源石技艺也可以成为自己主要仰仗的战力,但是学习迥然不同的源石技艺难度很大。
此时陈一鸣正在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一颗石子。这位小小的初学者正在紧紧握着手中的法杖,将自己全部的意念集中在这颗石头上。
“只有你迫切希望他飞起来,它才会飞起来。”
悬浮于空中的石头在晃动,但是依然照着陈一鸣心中所想的轨迹移动。
“好的,就这样操控它飞过你的头顶;等你熟练度上来了,就不需要一直盯着它了,甚至以后你可以不用法杖一直指着它,就能让它照着你的想法飞起来。”
陈一鸣手里这根和前臂差不多长的法杖其实挺沉的,这根法杖有防滑的握柄、杖身是源石传导性能良好的金属,杖芯……也许有源石制品吧,格里戈利没说。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说,不以源石为媒介发动法术还是太难了,应该是有源石制品在杖内的。
“啊啊啊啊啊,终于……终于可以松手了。”操控石子飞过自己的头顶,已经让陈一鸣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他不得不双手撑着膝盖休息一会。
“今天是状态不太好吗,看样子这种程度就不行了。”格里戈利接过了陈一鸣递来的法杖,一般陈一鸣这种行为就表明他想停止练习了。
“那么今天下午接着来训练吧,当然要是恢复不过来的话、也不要勉强自己。”格里戈利比划了几下法杖,忽然皱起了眉头。
“这个法杖……”格里戈利发动源石技艺测试了一下,发现法杖并没有预料中的反应。
“坏了!”
“怎……怎么了?”陈一鸣抬起头问道。
“这个法杖不是给初学者用的,这是一柄纯金属法杖,你这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在施展源石技艺啊。早上老爷子只顾着发火,给你拿错了……我也没帮你检查一下,抱歉了。”
“不是?哥们!”陈一鸣崩溃了。
那一天陈一鸣中午就回家了,一到家就昏昏睡去。
1081年2月18日,维克托尔村,上午
陈一鸣在太阳光的直射中醒来,耳边似乎还有人交谈的声音。
“哦,你醒了。我今天是来登门道歉的,前两天我也来了,但是你一直没醒。其实这个样子真的很危险,是我没有预先检查法杖。”格里戈利用乌萨斯语进行了道歉。由于阿廖沙·伊万诺维奇也在,格里戈利希望道歉的内容他也能听懂。
“前段时间我都在外面打工,今天早上,我才回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还以为你没睡醒,就没吵醒你。刚才格里戈利耶维奇才过来。”阿廖沙挠了挠头,他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由于我的疏忽,导致你强行进行了源石技艺的发动,这对于初学者的体力和精神力负担极大,是有生命危险的。所以我带了点东西过来,算是赔礼。”格里戈利提起了两只手上拎着的东西,想让躺在床上的陈一鸣也看清楚。
陈一鸣迷迷糊糊地眨着眼睛,又迷迷糊糊地说道:“哥哥……还有,格里戈利大哥?”
“哦,我想起来了,我恨你……”后知后觉的陈一鸣有气无力地说道,说罢又昏昏睡去。
“真是抱歉。”格里戈利对阿廖沙说道,“我待会就送他去维克托医生那里看看。”
信息录入……
*touch:这节中出现的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对于初学者来说是很危险的,如果对身体和精神造成过多负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