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甲卫在院子里找出工具,三两下就把木门给修好了。
“程娘子,门已修好,我等告辞了。”
程少商颔首道:“有劳了,喝杯水再走吧。”
不等两人推辞,莲房麻溜的倒了两杯水,让符登递过去。
气息骇人的两人走远了,莲房才敢兴奋的拍掌笑道:
“太好了,家主和女君回来了,再也没人敢欺负女公子了。”
程少商没泼莲房冷水:“或许吧。”
看见符登走出去收拾院子里被翻乱的簸箕、木架子,程少商制止了。
“符登,不用收拾,估计我阿父阿母最迟明天就会来接我。你去和莲房把野兔收拾了吧,今晚烤来吃。”
莲房符登应声出去干活。
程少商从空间翻找出,能让身体表现出风寒症状——发热的药丸。
瓷瓶拿在手里,触手冰凉。
如果这具身体的父母真的爱和看重这个女儿,今日必会来接她。
若没来……
明日一早,她便服下这药丸。
毕竟她过得越惨,对舍下她十五年的父母疏离不是很正常吗?
程府大门外
程母笑不拢嘴的捶着程始的胸膛,两母子说说笑笑。
萧元漪瞥了眼一脸虚的葛氏,出声插话道:
“君姑,将军在外征战多年,一直担心您的身体,如今看来,您力气不减当年,定是身体康健,我们也就放心了。”
客套话说完,萧元漪才切入正题:“君姑,这十几年来,嫋嫋在家可否懂事?劳烦君姑费心了。”
程始这才反应过来,往门里面望了望:“对啊,嫋嫋呢?嫋嫋怎么没有出来迎接我们?”
“呃。”程母尴尬的摸了摸脸,“她呀,不在这。”
程始和萧元漪闻言直直的看着程母,程母则看着葛氏,给她使眼色。
葛氏连忙开口:“婿伯和姒妇一路赶回来定是劳累,不如先进府梳洗一番,四娘子的事待会我再好生与你们说道说道。”
程母心疼的捧着程始的脸:“对对,我儿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你这新妇一点也不懂得照顾你。”
程母逮着机会就踩萧元漪一下。
“也好。”萧元漪朝葛氏笑了笑,不急,这次回来就没打算放过葛氏。
除了把归期说晚半月,路上她还派人送信去葛家。
葛氏尬笑一下,眼神躲闪。
正厅内,程母和葛氏一唱一和的说着程少商性情顽劣,屡教不改,送她去庄子上只是好心想要管教管教。
丝毫不敢提起程少商是带病被丢出去。
随后程母抓着程始嘘寒问暖,将程少商在庄子上的话题略过去。
萧元漪吃着饵饼默默不语。
程少商的性情,从忠仆的传信中可窥见,确实顽劣。
不过她回来了,日后自会好好管教,把程少商在葛氏身上学的坏毛病去掉,掰回正道。
葛氏不停的喝水,突然一声声急切的叫喊声,惊的她噗的一下,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夫人!救命啊——夫人!救命!”
程母撇了撇嘴,她这忆往昔的情绪刚起来:“这不是李管妇的声音吗?去接个人喊什么救命。”
“莫不是嫋嫋出事了?”程始嚯的一下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与前来报信的部下碰上了。
“家主,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黑甲卫,把府外全给围了。”
程始一惊,黑甲卫,这可是凌不疑那活阎王的手下。
“我去问问什么情况。”
萧元漪见状连忙起身跟上。
程母和葛氏面面相觑。
葛氏:“该不会是婿伯在外犯事了吧?”
程母:“呸呸呸,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两人缩在门框后,往外探头窥看。
“这领头的后生长得可真俊俏啊。”
程母的颜控又犯了,葛氏无语了。怎么不想想人家为什么带着兵士来啊?
凌不疑边说边观察着程始面上的神色:“今日我奉命,捉拿一个监守自盗、贪墨军械的贼人,不慎惊扰了四娘子,还望程校尉海涵。”
“此等败类就不该放过,凌将军抓的好。”
程始尚不知事情的严重性,注意到凌不疑提及四娘子,便问道:“凌将军可是见着我家嫋嫋?她可还好?”
嫋嫋,凌不疑心中默默的喊着。
“不好。”凌不疑扫了眼探出来的两颗头,面色红润,满头珠翠,“比之里面的两位妇人,相差甚远。”
“啊…这…”
程始正想问程少商怎么个不好,凌不疑又开口了:
“来人,将那蛀虫押上来,给程校尉验明。”
两名黑甲卫押着董绰上前,扔到地上。
“这便是那偷换军械的鼠辈?是该惩罚一番。”程始义愤填膺,“吾等行军在外,最恨的就是这些硕鼠蛀虫,连累了多少将士在阵前送命……”
话还没说完,他壮硕的阿母从屋里冲出来,扑在那“蛀虫”身上。
“阿弟!”
“是舅父?”程始和萧元漪瞪圆了双眼,又对视一眼,这下麻烦了。
程母心疼的拨弄着董绰凌乱的头发,抽出他嘴里的布团:“你怎么被人抓了啊。”
又低声道:“葛氏不是把你送出去藏起来了吗?”
董绰有气无力:“都怪那程少商。阿姊,救命啊~”
程母转头:“大郎你听听,都是你那宝贝女儿害得,你可得救救你舅父啊,阿母可就剩下这一个弟弟了。”
程始看向凌不疑:“凌将军,你看,这其中可有误会?”
“董仓管的行事,想必程校尉比我更清楚,他贪墨军械证据确凿,今日我过来就是想告诉程校尉。”
凌不疑语含警告:“无论军功再高,若行蛀国之事,我定查不饶。”
“今日若非四娘子协助,程家跑不了一个‘窝藏要犯’的罪名。”
程母和躲在屋里的葛氏听得脖子一缩。
凌不疑想了想又道:“说来好笑,四娘子同程校尉一般,都认不得董仓管。日后四娘子归家,我定派人送礼致谢。”
“告辞。”
黑甲卫挪开程母,提着董绰,如潮水般退去。
“阿姊!要救我啊!”
程母拍着大腿哭喊:“阿弟!把我阿弟留下啊!”
然后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
“阿母!”
程始赶忙抱起程母:“快去找医士!”
程始本想跑起来,奈何他阿母这些年把自己养得太好了,就算他行军多年,抱着他阿母也跑不动。
程母缓过来后,缠着、闹着程始,硬要他救他舅父出来。
晓之以理,晓不动,程始也跟着程母演上了。
拉拉扯扯,一整天都没想去接程少商归家。
翌日,为了躲避程母,一大早,程始和萧元漪便带着人去庄子接他们亏欠多年的女儿。
程始:“唉,昨日那凌不疑说嫋嫋过得不好,我这心啊,七上八下的。”
萧元漪:“总归我们回来了,往后好好补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