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被吵醒,又费脑子的熬了不短的时间,自然而然的戚慕欣起晚了。
直到日上三竿,戚慕欣才缓缓掀开眼帘,其实她的脑子还是想继续睡的,只不过她的胃不想。
最后胃的抗议胜过脑子的睡意,戚慕欣挣扎着起身,用内力敲响洗漱木架上的金铃。
外面等候的侍女闻声推门鱼贯而入,端热水的、拧帕子的、伺候穿衣的……
簪上宫尚角精挑细选的钗环步摇,穿上用金线绣满月桂的衣裙。
梳妆打扮齐整了,戚慕欣才走去正殿,直接跳过早饭,一个人吃了顿清淡的午饭。
把胃安抚好了,便到了去药房照料小宝贝们的时候。
想着宫远徵应该还在医馆盘查百草萃,便吩咐厨房做几碟宫远徵爱吃的点心。
从药房完事出来,戚慕欣就让跟在身后的侍女提着食盒,当做饭后散步,缓缓走去医馆。
刚踏进医馆,就看见宫子羽扬着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金繁,徵公子不愿行礼,自有他的理由,我虽不解,但也不强求,交由长老院评判即可。”
戚慕欣往日只觉得宫子羽虽然愚蠢,那张脸却也能看一下,现在脸也看不下去了,不堪入目!
宫远徵一脸阴郁凶狠的怒视着宫子羽,竟然拿长老院压他!
长老院又怎么样,三个偏心眼的老糊涂罢了。他就不叫不行礼,爱罚就罚,反正他哥哥嫂嫂会护着他的。
宫远徵双手抱胸,将脸侧到一边,正眼也不带看宫子羽的。
然后就看见了正走过来的戚慕欣,那双不耐厌恶的死鱼眼瞬间变成亮晶晶的狗狗眼:“嫂嫂。”
戚慕欣先朝宫远徵颔首微笑,然后挡在他身前面向宫子羽,前一秒亲切的微笑瞬间变得淡漠冰冷:“羽公子,既然你说不强求,那又为何要去长老院?”
金繁又跳出来强调他主子现在的身份:“慕夫人,请叫执刃。”
戚慕欣睨眼看了金繁一下:“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又想回侍卫营领罚了?”
宫子羽:“金繁是我的绿玉侍,我是执刃,慕夫人身为角宫的夫人无权说教惩罚他。”
“执刃?”戚慕欣嗤笑一声,“不过是因为我夫君外出不在宫门才捡漏继位的,你真的认为自己配吗?
宫门上下又有多少人真心认可你?他们怕是心慌着呢,一个以往不把宫门放心上又弱小的执刃如何守护宫门?”
“……”宫子羽气结,这慕夫人不愧是宫尚角自己看中娶回来的妻子,跟他一样目中无人,令人生厌。
偏偏她说的话他不好反驳,弱是真,不把宫门事务放心上也是真。
瞥见宫远徵手中写着百草萃的药瓶,想起他父兄每日服用百草萃却依然中毒,心中怀疑渐起。
像是抓住他们痛脚一般,硬气道:“我不配做执刃,就宫尚角配,是吗?我就知道你们一直觊觎执刃之位,不然为何我父兄一直服用徵宫研制的百草萃,如今却中毒身亡!”
宫子羽抬起手指着戚慕欣和宫远徵:“你们擅医毒,整日与毒相伴,定是你们想要谋夺执刃之位,毒害我父兄!”
戚慕欣随手从旁边拿了个戥称,用秤杆敲打宫子羽差点戳到她面前的手指:“真是好大的威风,才当执刃第一天,就空口无凭血口栽赃,羽公子是想铲除异己吗?”
又不屑的冷笑道:“我若真想让尚角当执刃,你们羽宫早死八百回了,百草萃可不防蛊。”
之前与他们算不上大仇大恨,龌龊不少,但戚慕欣不是什么杀人狂魔,总不能看不顺眼就把人干掉吧。
发现同宫鸿羽真有大仇的时候,他已经被别人干掉了,果然多行不义必有人收拾。
“而且昨夜尚角必定留守宫门,不会外出。不然执刃的位子哪轮得到你坐?你现在怎么会站在这里手指指的耀武扬威。”
宫远徵在后面赞同的点头,同样不屑的看着宫子羽。
宫子羽怔愣了下,动起了他的小脑袋瓜子,好像是这个道理,但,焉知他们是不是没有商量好。
“不管如何,徵宫,宫远徵总逃不了干系,我会找到证据的!”
宫子羽暗暗咬牙,拂袖离去。刚刚气懵了,差点忘了这慕夫人虽然面容清纯如水,却是个“蛇蝎”美人。
宫子羽忘不了当初看见戚慕欣满脸温柔的笑着抚摸碧绿的蛇和黑漆漆的蝎子的一幕,让他毛骨悚然,就算再喜欢戚慕欣的脸蛋,从此对她也退避三舍。
明天让金繁找个他们不在的时候再探医馆好了。
金繁:……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犯怵,我就不怵吗?
这下轮到宫远徵生气了:“这宫子羽什么意思?真要是我动手,第一个毒的就是他!”
“别气,他脑子没你的好使。”戚慕欣拿过侍女提着的食盒,边说边打开,“晌午你没来角宫用饭,想着你今天忙,怕你又不准时用饭,就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点心。”
“谢谢嫂嫂。”
宫远徵拿起一块点心就放嘴里,忙了一上午,不说还好一说还真饿了。
戚慕欣:“徵宫和医馆盘查的怎么样?”
“金复和金简在盘查下人,应该差不多了。我上午去给姜姑娘复诊,又去查验老执刃和少主的尸身,刚刚才检查完所有的成品百草萃。”
“结果如何?”
“老执刃和少主中的毒是宫门自己的送仙尘,百草萃完全可以防得住,所以他们服用的百草萃绝对有问题。
但我查了全部成品,没有发现有问题,估计是他们羽宫自己的问题。哼,宫子羽还想把锅盖到我头上!”
“成品没有问题,那么药材你检查过了吗?”
“没有,还是嫂嫂想得周到,药材确实也要检查一遍。”
一旁的内心有鬼的贾管事听到这站不住了,连忙开口阻止:“慕夫人,徵公子。昨日老奴才和小安盘点过医馆的药材,都没有问题,不用徵公子再劳累一遍。”
“昨日?”戚慕欣见贾管事强自镇定的站在他们面前,却眼神躲闪,流露出心虚的神色,这人有问题。
不由看向宫远徵:“远徵弟弟,我记得每月盘点的日子不是在昨日吧?”
“嫂嫂记得没错,确实不是。”宫远徵接收到戚慕欣话里的意思,一脸阴冷森然的盯着贾管事:“贾管事,你最好解释一下。”
贾管事额头冒着虚汗:“老奴…想着少主要举办婚礼,宫门上下定然十分忙碌,便提前盘点。”
闻言宫远徵不语,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上前走到贾管事面前抬起一只手。
贾管事惊恐又视死如归的闭上双眼,抽出之前宫唤羽给的,还未放到牙缝只藏在衣袖的毒囊,准备一口服下。
现在他服毒也好过落在宫远徵手里,宫远徵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比死更可怕。
贾管事刚把毒囊抽出来,宫远徵的手就落在他身上,点了他的穴道。
贾管事一下子就浑身无力,双腿一软跪下了,嘴张了张却说不了话,手中的毒囊也掉落在地。
“少主成婚是羽宫的事,与医馆无关。你是医馆的老人了,我与羽宫关系如何你是不知道,看来你的心不在医馆啊。”
宫远徵自然注意到贾管事刚刚的动作,把地上的毒囊捡了起来,细看了下:“徵宫从未做过这种毒囊,你果然背叛了我!”
“来人,把这个叛徒绑起来押到药人的房间去,还有那个小安。我检查完药材再去好好审问他们。”
医馆外的侍卫手脚麻利的掏麻绳绑人,然后把人拖走。
宫远徵失落的看着门口:“贾管事自我执掌徵宫就在医馆做事,没想到他居然会背叛我。”
戚慕欣刚想安慰几句,金复和金简就进来汇报了。
金复:“夫人,徵公子。我和金简盘查了徵宫和医馆近几月所有人的进出记录,可疑的有两人,医馆的贾管事和徵宫侍女杜鹃,都曾多次请假归家。”
戚慕欣:“贾管事方才已经被发现有问题了,金简,你去把杜鹃也押到一起去。
金复,你带人去贾管事和杜鹃的家里查一下。”
“是。”x2
“远徵弟弟,人心易变。一旦别人手拿比背叛成本高的东西,背叛就在瞬息之间。
看他方才连命都能舍弃,估计不是为钱财,我记得贾管事有个老来子,想来就是因为这个了。”
宫远徵只失落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了讨厌的人。
宫远徵撅了撅嘴:“如果贾管事真的跟无效的百草萃有关,那宫子羽肯定会踩到我头上,借题发挥。”
“别撅嘴了,你想想贾管事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弄假的百草萃,还准确的给了老执刃和少主?他背后肯定有人,说不定就是羽宫的。
先把点心吃了,填饱肚子再去查验药材,找出问题出在哪,然后去审问贾管事几人。
等你哥回来,金复他们在旧尘山谷大概也查完了。让尚角带着所有证人证据去长老院,只要我们比宫子羽先找出问题,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
“好。”宫远徵继续塞点心进嘴里,“这脏水别想沾到我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