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叶川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回身看向正在拍摄的导演:“封锁场地，不准任何人离开。”
导演还没反应过来，叶川就拿出电话，拨打出去。
通知了老王守好入口，呼叫增援。
叮嘱过后，他站在那里，打量着尸体。
“卡！”导演愤怒的声音传来，“演员怎么回事，能不能演下去？”
“我需要知道这无脸尸体是谁负责的。”叶川亮出了证件，使得导演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是道具师提供的。”导演老实回答。
“哪一位？”叶川追问道。
导演伸手指向来边上看起来还在发蒙的青年。
“别害怕，我只是我想知道你的道具来源。”叶川语气温和道。
“道具是我从网上买的。”道具师颤颤巍巍的开口，“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突然变成真的尸体。”
叶川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就悄悄开启了动态视力进行观察。
如果场内有凶手的话。他的轮廓可能与其他人会有所区别。
可惜，他看到的清一色灰色轮廓，没啥区别。
后续，附近的警察赶到，控制住了场面。
封锁现场后，拍摄人员全都被控制起来。
叶川与兄弟部门的警察交涉后，调来了法医，对尸体进行检测。
之后，就把人全都带回去审讯。
忙碌到很晚，才完成了所有人的审讯。
几乎所有人口径一致，指明尸体是由道具师负责购买及制作的。
倒是华清，在接受审讯的时候，神色复杂的盯着他。
似乎没想到他并不是什么学长，而是重案组的警察。
“你怎么看？”走出审讯室，老王投去目光。
“道具师不是凶手。”叶川笃定道，“有人从中更换了制作道具，将道具换成了尸体。”
“是同一人做的吗？”老王追问。
叶川知道老王这里提到的是那隐藏在背后，暂且不为人知的换脸凶手。
他摇摇头:“需要等待法医的检测结果。”
要不是距离太远，重案组赶来会浪费太多时间，他也不至于麻烦兄弟部门。
他们与兄弟部门打过招呼后，就回去休息。
次日，叶川在重案组收到了检测结果。
通过dNA比对，无脸尸体正是被替换了脸的大锤。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尸体找到了，起码可以判断出凶手的手法。
从而锁定凶手的身份。
叶川继续看着检测报告上的信息。
神色微微发生变化。
上面提到了凶手疑似专业人士，学过医，且有一定的主刀经验。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叶川陷入沉思。
难道真是换脸魔卷土重来？
按照时间推算，就算当时换脸魔二十岁，过去三十年，目前也五十多岁了，又怎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大锤下手？
大锤可是身强力壮的年纪。
叶川陷入了思索。
首先他要做出的判断是凶手是不是同一人。
如果是，说明凶手卷土重来。
可为什么过去三十年，凶手还要再度作案？
这些都必须搞清楚。
叶川只觉得一阵头大，他从未想过为了钓出兼职群的群主，竟然先行遇上了尸体。
他有理由怀疑凶手知道他的行动轨迹。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巧？
难道凶手一开始就打算替换道具，然后引起恐慌？
“不行，完全没有头绪。”叶川微微蹙眉。
动态视力的检测让他断去了李天这条线索，就连之前曾有嫌疑的道具师，也是清白的。
假设动态视力的判断不曾出现，或者没有什么伪装瞒过了动态视力。
那么拍摄小组基本上没有嫌疑。
而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拍摄者，就只有兼职群的群主了。
对于这位异常谨慎的群主，叶川不由得头疼起来。
先前没暴露身份的前提下，群主都比较谨慎，每每快被技术组提供的软件追踪到位置的时候，他会果断删除好友。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心中有鬼。
昨晚事情发生的时候，叶川让兄弟部门封锁了消息。
同时对拍摄小组进行了警告，让他们不要把事情传出去。
希望群主那边没有收到风声吧。
叶川打开追踪软件，再次申请了群主的好友。
“你不是在拍电影吗？”群主疑惑询问。
“他们说报酬已经转给你了。”叶川随便找了个理由。
他要做的不是聊天，而是定位群主所在。
“什么时候的事？”群主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叶川顺着思路，继续说下去。
“就在昨晚拍摄结束的时候。”
“昨晚拍摄，不是出了意外嘛？”群主发来一句话，随后秒撤回。
叶川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本来他还不确定群主是否真的存在问题，直到这一刻，他可以确认心中猜想。
消息封锁的情况下，除了拍摄小组与兄弟部门外，并没有媒体知道。
而这些人都已经被叮嘱过，不会透露消息出去。
群主是怎么知道的呢？
在叶川看来，有两种可能。
一是群主当时就在拍摄现场，二是尸体就是群主进行更换的。
假若群主当时在现场的话，会知道他的警察身份，在刚才沟通的时候，不会如此陌生。
故而排除了一。
那么剩下的可能就会无限放大。
“我的意思是，昨晚的拍摄是不是出了意外，不然的话，你现在应该还在拍摄中，不应该过来找我。”群主解释道。
“哪有什么意外，昨晚加班加点赶进度拍完了，然后找他们结算的时候，他们说已经把钱打给你了。”叶川继续伪装着身份。
眼看着进度条在慢慢逼近，他不动声色的开口:“群主大大，这次的酬劳什么时候发？”
“他们没有把酬劳转给我。”群主过了好半晌才回道。
“那要不你与他们的负责人沟通沟通，看看是什么情况？”叶川打字建议道。
“我去看看。”群主应下此事。
叶川则是盯着进度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终于找到你了。”
屏幕上，定位软件此刻正清楚的显示着群主所在的位置。
叶川没有闲着，喊上老王，将位置导入手机导航，径直找了过去。
等赶到目的地后，叶川眉头微微蹙起。
这目的地他曾经来过。
是之前李江开启的诊所。
难道凶手是李江？
之前的证词并不是屈打成招？
叶川按下心中疑惑，抬脚走进诊所。
“欢迎回来，两位。”此刻的诊所内部，只有李江一人。
穿着白大褂，坐在桌前，微笑着看向他们。
“你就是天道酬勤？”叶川没有拖泥带水。
“是我。”李江毫不迟疑的承认了。
“为什么？”叶川很是不解，明明昨天的故事没有破绽，李江本来应该是嫌疑最小的那位，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李江对于叶川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目光深幽，仿佛陷入了深远的回忆中。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嘛。”
叶川点点头:“自然记得。”
“我前面的故事并没有欺骗你们，只是有些地方做了隐瞒，她是被我送到旅店的没错，而我在后续，也曾见过凶手。”
李江做出补充:“准确的说，我出狱后，是凶手接济了我。”
“既然你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不向官方说明？”时隔三十年，叶川不知道中间发生了多少变化。
“没用。”李江缓缓摇头，“我当时提过了，只是他们回来后，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改变，说我冤枉了好人，还说凶手是有名的慈善家。”
“然后我被迫签下了认罪书。”
“是他让你变成这样的，你不应该恨他嘛，为何还要助纣为虐？”叶川深呼吸一口气，保持着冷静。
他感觉现在的信息量有点大。
“我出狱后，无家可归，是他接济了我，还对我说，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我饿肚子。”李江的神色愈发复杂。
“是不是很可笑？”他自嘲道，“明明他才是凶手，可他却以慈善家的身份接济了我，而我则是入狱十年，出来后，险些成为被时代淘汰的落后者。”
“他是谁？”叶川没有做出评价。
人有些时候身不由己。
而且他未曾经历过李江的处境，不知道李江当时的心境，无法做出指责。
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位慈善家的身份。
“可能是他暗地里坏事做尽，老天看不下去，在接济我的第五年，他得了癌症，还没来得及立下遗嘱，就撒手而去，而我则成了唯一的受益人。”李江继续讲述。
这里信息量很足，得了癌症的慈善家，只要微微查询，应该就会有线索，只是叶川此刻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上面。
“所以这次的换脸案，是你做的？”他冷冷的盯着李江。
慈善家死在了十五年前，也就是说真凶已经死去。
做出这一切的只有他的继承者。
只是叶川不明白，李江明明可以有很好的生活，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我也得了癌症。”李江不甘的砸了下桌子，“明明我一直在做善事，可上天从未善待我，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还要一心为善？”
叶川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神色略显复杂数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