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为什么不赚？”李天理所当然道，“五百块对于我来说，相当于一两个月的生活费了，这种兼职，我哪怕知道会有隐患，也不会犹豫。”
“发兼职的人是谁？”叶川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目前这房子只是被当做暂住地，在李天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暂时算不上同伙。
他打算顺藤摸瓜，找到背后那人。
“发兼职的是兼职群的群主，他渠道很广，几乎什么兼职都有，通常都会发送到群里。”李天说着，将手机递了过去。
叶川看着上面的群聊。
清一色的兼职群让他陷入了沉默。
“我喜欢勤工俭学，兼职群加的很多，几乎什么都做过。”李天说着，摆弄着手机。点开相册，通过日期查找，找到了对应的聊天截图。
“上面的兼职我都会做记录，这是关于阳光公寓租房的兼职，聊天信息。”
“与你聊天的是群主？”叶川看着那纯黑色的头像，皱起眉头。
“是他，所有兼职都会由他提供地点，等我们拍照打卡，最后提交相关信息后，他会直接转账过来，中间不抽取任何佣金。”李天特地做了强调。
建立了兼职交流群，不抽取任何佣金？
怎么想，都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
那群主图什么，为爱发电吗？
也许群主在发布兼职的时候，就拿到了属于他的那部分。
“感谢你的配合，后续请保持电话畅通，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的。”记录下群主的信息后，叶川对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进行拍照取证。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手机归还。
“我有些时候可能在兼职，来不及接电话。”李天开口道。
“我知道了。”叶川点头后，带着老王离开。
下楼的路上，叶川问了辅导员一些关于李天的信息。
“李天是班级里的尖子生，每学期都能拿到奖学金，只是贫困生补助与助学金方面没有帮他申请下来，他只能勤工俭学。”
辅导员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叶川听到这里，撇撇嘴，知道是学校内部出了问题。
这是教育部门的范畴，不归他管。
他也不想越界。
问完信息后，他们与辅导员分开。
归还共享单车的时候，叶川遭遇了小插曲。
有个女孩叫住他，要加联系方式。
叶川没有犹豫，给了对方联系方式。
出门的时候，还被老王调侃桃花运来了。
叶川没有多做解释。
回到重案组后，与技术科的人交流过后，要了个能够追踪定位的软件，将他安在了手机上，才用一个号码加了群主的好友。
群主的名字叫天道酬勤。
天道酬勤:“你是？”
“我是在校学生，听朋友说你手上有兼职渠道，想赚点零花钱。”叶川张口就来。
旁边的老王竖起大拇指:“如果犯人说谎的时候都像你这样，审讯难度可能要增加不知道多少倍。”
“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叶川语气平静。
“进19群吧，新开的群。”天道酬勤发来了群邀请。
叶川点了进去。
想要再发消息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删了好友。
而软件上关于天道酬勤的定位进度条也是戛然而止。
“对方这是察觉到了，还是李天告知了我们的存在？”叶川眯起眼睛，面色有些难看。
眼看着鱼儿就要上钩了，得到对方的地址后就可以当面去聊，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果断。
“应该是巧合吧，他手上有这么多的兼职群，定然不会加所有人好友，之前的聊天记录，也是没加好友状态。”老王摩挲着下巴，思索道。
同群的人是可以开小窗聊天的。
只是有些群是被禁止的。
兼职群想必是默认开启这功能的。
“那就随便看看吧。”想要再加好友，定然要有个由头。
叶川在兼职群里挑选起来。
“需要我帮忙吗？”老王在旁边询问。
“不需要。”叶川摆摆手，“这次的案子比较麻烦，可能需要调查许久，你先去忙，有线索后，我通知你。”
“行。”老王点头应下，回到座位上。
叶川精挑细选，选中了一个拍电影的兼职。
这种兼职可不是提供个地址就可以的。
完全可以找群主了解情况。
叶川通过群，加了群主好友，将兼职信息分享过去。
“拍一张照片发过来。”天道酬勤干脆利落。
叶川找了个墙壁，拿起手机拍了张自拍，通过网络传输到电脑上，分享给对方。
“相貌过关，在今天下午两点前，你去这个地址。”天道酬勤发来地址。
“拍摄时间不是在晚上吗？”叶川蹙起眉头。
盯着边上的进度条。
要不是进度条还没结束，他真的不想继续与对方交流下去。
先前他看这个电影拍摄时间是晚上，加上场景单一，以为能够有意外收获。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需要面试，看看你的演技，放心，就算不通过也会有五十元的补贴。”群主回道。
“好的。”叶川盯着进度条，没有结束话题，“如果我通过了，后面是找你报结算吗？”
“那边自行支付。”天道酬勤回复过后，就删了好友。
叶川看到那行对方已经不是你的好友，傻眼了。
他甚至怀疑起来，是不是天道酬勤能够看到他的电脑。
怎么偏偏卡在进度条快要结束的时候，删除了他？
“只能先去跑一趟面试了。”叶川叹了口气。
想要引出天道酬勤，他这个兼职必须要拿下。
如果失败的话，后续可能很难再找到对方的位置。
除非向上面打申请，请求软件开发公司协助调查，提供用户的实名信息。
只是这次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受害者的尸体。
仅凭吕章与一张脸很难做到。
难道系统有未卜先知的功能，知道他注定一无所获，所以标注出奖励为无？
叶川脑海中跳出念头。
之前不经历这些，他还觉得被系统耍了。
如今看来，系统不给奖励，是知道他很难侦破。
这样一来，是不是以后只要是奖励无的任务，都不需要尽心尽力去完成了？
当然不可能。
不管有没有系统，他都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件案子。
一者是为了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二者是为了不让受害者枉死。
剩下来的时间，叶川开始整理案情信息。
忙碌到中午，吃过午饭后，就开始打车出门。
他报了地址后，在一点十四分左右赶到了一处别墅。
那里就是面试地址。
叶川看到了门口放着的牌子，上面用打印纸写着面试者请在一楼等待区入座。
他推门进去，看到空荡荡的沙发，微微一愣。
是没人还是他来的早了？
叶川没有多说什么，找沙发落座，看到面前放着的试戏剧本后，他翻看了起来。
剧情简介上换脸魔三个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叶川沉入进去。
直到面前出现一人，他才抬起头来。
“学长，我们又见面了。”是离开江城大学前遇到的女孩。
“你也是来面试的？”叶川微微一愣，扫了眼周围，发现还是没人。
“我是这次的导演。”女孩微笑道，“学长你好，我叫华清。”
“叶川。”叶川伸出手，礼貌问候。
“这剧本的编剧是谁？”叶川开口询问。
他刚才在查看剧本的时候，也看到了与吕章类似的记载。
是一个被换脸的普通人，突然拥有了不普通的人生经历。
“这剧本是根据我们校园传说编写的，传说江城大学在建校初期，安保设施不够完善，一名女生喜欢上了别人的男朋友，为了得到男孩，她哄骗女孩出来，并剥下了对方的脸，开始代替对方生活。”华清开口道。
“剧本的编剧是我一位朋友，他很有才华。”华清眼里闪着光，随后郁闷道，“只可惜就是情商不高，钢铁直男一枚。”
“你说的朋友是李天？”叶川心中弹出猜想。
“学长认识他？”华清惊讶道。
“见过一面。”叶川微微颔首。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对剧本感兴趣，现在却对李天有些怀疑了。
剧本上的经历没有男女感情纠纷，反倒与吕章差不多，假若李天没有亲眼目睹这件事，是怎么做到如此巧合的？
根据校园传说改编，改编成了刚发生的案件？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之前还加我聊天好友？”叶川问出心中疑惑。
“因为学长很符合换脸后，我心目中的角色，想要加个好友，面试结束没有合适人选，问问你有没有意向。”华清给出解释。
“李天在吗？”叶川没有过多追问，在他看来，华清多半与这件事无关。
对方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
反倒很单纯，是骗子比较喜欢的那种猪仔。
“他在楼上等待着面试，除此之外还有我的助手与我们电影社的社长。”华清开口道。
“面试可以开始了吧？”叶川投去问询的目光。
“学长的话，不需要面试也可以通过。”华清摇摇头。
“去看看吧，如果我不适合演戏呢？”叶川抬起脚步，拾阶而上。
他没有说谎，比他演技更好的人，二楼就有那么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