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陵眼疾手快，伸出一根镊子直接将纸团夹了起来，放到了一边。
这张纸团在食道中已经被唾液浸润得有些发软，所以张云陵并没有急着展开，生怕破坏了纸团上的内容。
而是放在了托盘上，静静地等待着纸团的风干。
而周云的鬼魂见到这一幕，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但是随后它又死死的看着尸检中心的角落。
循着它的目光看去，那里存放着尸体身上的衣服。
张云陵点了点头，鬼魂这才像是完成了所有心愿一般，缓缓漂浮到了半空之中，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而耿许儿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直到周云的鬼魂散去，才敢大口大口的喘气。
而张云陵则是径直走向角落，将死者身上的衣服展开，一直在仔细的查看。
而耿许儿也凑了过来，在一阵观察后，忍不住问道：“张法医，有什么问题吗？”
张云陵放下了死者的衣服后，突然抛出一个问题：“耿姐，你说作为一名知名的记者，周云的收入水平怎么样？”
耿许儿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很不错吧，毕竟她是云州电视台的台柱子，主持了不少知名的节目。”
张云陵点了点头：“确实，根据我刚才查到的资料，周云的年收入至少在百万以上。但是你看这些衣服，品质粗糙，一看就是被反复穿过、洗过很多次，磨损得很严重，你觉得周云会穿这样的衣服？”
耿许儿闻言，仔细看了看死者的衣服，确实如张云陵所说，有几处明显的磨损。
张云陵继续说道：“而且根据监控资料显示，周云在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省道的入口，当时她还穿着一套非常精致，且价格不菲的衣服，那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是哪来的？”
听完张云陵的疑问，耿许儿猜测道：“会不会是她自己带的？”
张云陵若有所思的道：“倒也不知没有这种可能，林队不是带人去周云的车上了嘛，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耿许儿这才恍然大悟，掏出手机出去打电话去了。
而张云陵则重新走到尸体前，神色郑重的道：“不管你是为什么受到杀害，但是你的冤屈，我接了！”
做完这一切后，耿许儿快步走了回来，沉声道：“有消息了，林队他们已经找到了周云的车，周云的车很干净，只有一个笔记本电脑，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张云陵点了点头，看着那张纸团想要风干还需要一段时间，那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堆衣服了。
只见张云陵再次掏出一张黄符，丢在了那堆衣服上，瞬间，那符咒上冒起了一股青烟。
随后，那股青烟透过缝隙，向外飘去。
张云陵套上自己的衣服，对着耿许儿道：“耿姐，走吧。”
耿许儿心领神会的驾驶着警车，不紧不慢的跟在青烟后方，很快两人就驶离了市区，来到一处山路旁的小超市。
张云陵看了下位置，向耿许儿问道：“这里距离发现尸体的地点有多远？”
耿许儿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后，给出了确定的答案：“不足三公里。”
张云陵点了点头后，就下了车，两人一起走进了超市，能够将超市开到这个地方的话，自然规模不会太大。
整个超市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平，只有两排货架。
而在收银台的老板娘身上的穿的衣服，一下子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张云陵直接从包里掏出周云的照片，向老板娘问道：“老板娘，你见没见过这个人？”
老板娘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又变的不耐烦的道：“你们什么人啊？来来回回那么多人，我哪能记得住？买东西就买，不买东西就滚出去。”
耿许儿冷笑一声，直接拍出了警官证，老板娘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带上一丝谄媚的笑容道：“哎呦，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
张云陵没有废话，直接将周云的照片怼到了老板娘的眼前，再次问道：“这个人到底来过这里没有？”
老板娘被张云陵的气势所震慑，眼睛都有了一些飘忽，但是很快她就又摇了摇头道：“真的没印象啊，哎呦，警察同志....”
老板娘的话还没说完，张云陵就冷喝一声道：“还在撒谎，你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是照片上的女人的，现在她已经死了，她身上的衣服在你身上，你现在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张云陵在低喝的时候，隐隐的掺杂了一丝道家内功，所以老板娘闻言顿时就吓傻了，脸色变的煞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嘴上还在狡辩道：“不，不是我，这衣服是她给我的，还给了我五百块钱，拿新衣服换旧衣服，而且她那衣服料子那么好，傻子才不换嘛！”
张云陵眼神凌厉，继续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老板娘被张云陵的气势压迫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结结巴巴的点头，张云陵的目光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监控，就对着耿许儿使了个眼神。
后者立刻走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没过多久的功夫，张云陵就走了出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人重新坐回了车里，衣服的线索到这里也断了，这时，天空中突然飘起了小雨，耿许儿单手杵着侧脸，看着窗外问道：“咱们接下来去哪？”
张云陵也同样在沉思，突然之间，一个想法像闪电一般划过自己的脑海。
“你说，周云为什么要在这里换衣服？”
耿许儿脱口而出道：“肯定是因为她要暗访一些东西嘛。”
张云陵再次重复道：“可是为什么是这里？”
耿许儿一愣，随后眼神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暗访的地方就在附近，没错。”
就在这时，耿许儿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林浩打来了，刚接起来就听到林浩的声音在那头传来：“喂，老耿啊，你和老张在一起吗？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我给你发个位置，你和老张一起过来吧。”
耿许儿答应了一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虽然车窗都已经关的严严实实，但是耿许儿却觉得一股凉风透过缝隙钻了进来，吹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张云陵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眉头紧锁道：“又发现了一具尸体？难道是连环杀人案？”
耿许儿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将林浩发来的位置共享到了车载导航上，沉声道：“不管是不是，咱们先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车子即将启动的瞬间，张云陵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山间，有一处像古堡一样的建筑，他好奇的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耿许儿在地图上搜索了一番后才给出答案：“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学校，叫做仁爱学校，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张云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车子紧接着发动。
发现第二具尸体的地方，离小超市的位置也并不远。
在差不多三公里外的一处早就已经废弃的平房内。
报警的是一名拾荒的老者，他一直在附近这片区域靠捡垃圾为生。
这次是在附近拾荒，正巧遇到下雨，就凑巧躲了进来，因为这个废弃房屋他已经来过很多次，所以在看到多了一个像木乃伊一样的东西，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
凑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具尸体！那老人瞬间就被吓的够呛，并且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等到张云陵和耿许儿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黄线围了起来。
被发现的尸体被一层层白色的纱布包裹，远远看想去就真的像是一个木乃伊一般，死者的肌肤已经变的干枯，和最内层的纱布紧紧粘贴在了一起，这给验尸增加了很多的难度。
张云陵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将纱布揭开了一点，这才发现面部的伤口已经腐烂，脚面和手面的伤口也一样有腐烂的迹象。
而指甲中还夹杂着大量黑色的皮屑。
林浩低声询问道：“怎么样？能不能判断出死亡时间？”
张云陵摇了摇头道：“很难，尸体完全处在一个密封的环境下，只有通过进一步的解剖才能确定死亡时间。”
林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道：“现场已经排查过了，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就连纱布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而且都是很常见的纱布，随便一个药店都能买到很多。”
张云陵眉头紧锁，也是叹了口气道：“那就将尸体运回去吧，我和耿姐回去解剖尸体，你带着兄弟们辛苦一下，去附近的村庄问问有没有失踪人口。”
就这样，三人再次分开，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张云陵，这个案子绝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