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天的指甲深深掐进狼头木料,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
【检测到幽州狼骑密令,积分+200】的提示让他后颈发凉。
前世原着里这个图腾出现时,河间府三千守军被做成人皮灯笼挂在城头。
\"铁木夹层全拆了!\"他抓起桌案上的海防图砸向舱壁,郭启慌忙接住卷轴时,墨迹未干的\"碧波礁\"三字正在火盆里蜷缩成灰,\"倭寇在战船龙骨动了手脚,王工匠带人把——\"
螺号声突然变得尖锐。
舷窗外飘着红绸的渔船正在诡异地下锚,船头招魂幡被海风吹得笔直。
萧云天突然记起老里正布满皱纹的脸,那老头往木箱塞鲈鱼时,食指在\"孤老名册\"上划过某个姓氏的速度比旁人慢半拍。
\"郭启,水寨还有多少桐油?\"
\"三百桶,但那是给战船......\"
\"全搬到龟甲船上去。\"萧云天扯断腰间玉佩扔给亲卫,青州府特供的鱼符在烛光下泛着冷蓝,\"告诉各乡里正,三刻钟后我要见到所有七十岁以上渔民——腿脚不便的用门板抬来。\"
王工匠的惊呼从底舱传来,萧云天顺着铁梯滑下去时,看见十二根主龙骨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老工匠举着半截铁木榫头,胡须上还沾着鲛人油密信燃烧后的青灰:\"这种阴刻接缝必须用百年以上的铁力木,可咱们库房只剩松木......\"
海浪拍打船体的闷响里混进异样的震动。
萧云天俯身抚摸裂痕,系统突然弹出红光:【检测到水下凿船声,东南方三十丈】。
他抓起桐油桶泼向裂得最深的龙骨,火折子擦过指尖的瞬间,郭启撞开底舱门大叫:\"倭寇的鬼头艇!\"
火光顺着桐油窜上船梁,百年铁木在烈焰中发出龙吟般的爆响。
王工匠瘫坐在污水里哀嚎\"全完了\",却见燃烧的龙骨裂缝中渗出黑色胶质,遇火凝固成闪着金星的硬块。
\"是南海黑蛟胶!\"萧云天踹开冒烟的舱板大笑,\"狗倭寇在铁木里灌胶水假冒实心木,烧化了反而能补裂缝——王师傅快带人沿着火线浇油!\"
海面炸开五道水柱,蒙着鲨鱼皮的凿船贼刚冒头,就被龟甲船上淋下的桐油浇个正着。
八十岁的老渔民们趴在船舷,满是老茧的手将浸过鱼油的麻绳甩出圆弧,着火的绳圈精准套中倭寇脖颈。
萧云天攥着半焦的狼头木料走上甲板,系统积分随着惨叫声不断上涨。
他望着东南方逐渐熄灭的绿灯笼,喉咙里泛着血腥味——那三盏倭寇信号灯的位置,恰好是老里正名册上七个失踪老人的海葬坐标。
\"大人,铁力木还是不够......\"王工匠捧着烧焦的榫头过来请示,却被萧云天衣摆下的东西惊住。
十二筐鲈鱼在甲板上堆成小山,最肥美的那条被剖开的鱼腹里,半截裹着蜜蜡的铁木正在月光下泛冷光。
\"告诉炊事班,今晚给乡亲们炖鱼汤。\"萧云天用带血的匕首挑开蜜蜡,系统提示音与海风同时灌进耳膜。
郭启注意到他凝视着西南方某片漆黑的海岸线,那里有座废弃的灯塔,正是三年前倭寇夜袭青州的登陆点。
萧云天的手指划过海图上的西南海岸线,指尖在废弃灯塔标记处重重一磕。
三更的潮水裹着咸腥气漫过甲板,他盯着龟甲船船舷新增的八道焦黑痕迹,突然抓起火把掷向堆在角落的渔网。
\"大人,这些是......\"郭启话未说完就被飞来的匕首截断。
\"让三十人换上沾血的破衣。\"萧云天扯开渔网露出下面成捆的倭寇服饰,火光照亮他脖颈处未愈的刀伤,\"两刻钟后,我要看到西南礁石滩飘起鬼头旗。\"
五更梆子响过三声,二十里外的倭寇据点突然炸开火光。
三个浑身是血的\"逃兵\"踉跄着撞开哨卡木门,操着生硬的扶桑话嘶喊\"大周水师夜袭\"。
留守的百夫长踢翻酒碗时,东北方海面恰好传来战船起锚的轰鸣。
\"八嘎!\"百夫长抽出肋差指向东南方,\"主力在那边!\"
三百倭寇顶着宿醉的头痛冲向东南滩涂,钢刀劈开潮湿的夜雾却只斩到几面插在礁石上的残破军旗。
浪涛声中突然响起弓弦震颤的嗡鸣,十七支裹着桐油的火箭从西北方礁洞射出,精准点燃他们堆放在岩洞里的硫磺桶。
真正的杀机来自正南方。
郭启带着八十轻骑撞破潮汐防线时,马蹄都包着浸过海藻的棉布。
当第一个倭寇发现岸边芦苇丛里竖起的青州军旗,带着倒刺的钩镰枪已经勾住他的脚踝。
\"留五个活口。\"萧云天踩着还在冒烟的硫磺碎屑踏入据点,战靴碾过半截鬼头旗。
他的目光掠过散落在地的檀木箱,突然用刀尖挑开某只箱角暗红色的封泥——整块南海铁木特有的蛇鳞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卯时初刻,二十车铁木料已堆在船坞东侧。
王工匠用凿子敲开其中一根,激动得山羊胡直颤:\"这纹路!
这正是百年铁力木!\"
修复进度比预期快了整整三日。
当第七根主龙骨嵌入卡槽时,萧云天正蹲在船尾检查新缴获的鲨皮艇。
他忽然伸手抹过艇身某处凹陷,指尖沾到的墨绿色黏液在晨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大人!\"亲卫慌张的喊声撞碎晨雾。
萧云天转头时,看见那个总是笑嘻嘻的伙头兵正扶着桅杆干呕,手背上浮现出与鲨皮艇黏液同色的斑纹。
西南方天际线处,本该熄灭的倭寇信号灯突然又亮起一盏。
萧云天摸到腰间匕首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比往常尖锐三分。
王工匠的欢呼声从船头传来时,萧云天正在查看最后两根铁力木的切口。
亲卫第二次来报的声音带着颤抖,某个正在搬运材料的士兵突然栽倒在甲板上,裸露的脖颈处鼓起鸡蛋大小的青包。
\"让军医带上艾草和雄黄。\"萧云天扯下披风盖住昏迷的士兵,转身时瞥见那盏孤零零的绿灯笼已变成暗红色。
郭启注意到他特意绕开那滩未清理的鲨皮艇黏液,握着刀柄的手背暴起青筋。
当第十七个病患被抬进临时医帐,萧云天终于扔开染满墨绿色汁液的帕子。
他盯着海图上的倭寇据点标记,突然用朱笔在西南海岸画了个带血的圈——那里正是三日前缴获檀木箱的位置。
战船试航的螺号响起时,某个昏迷士兵的手指突然抽搐着抓破床单,指甲缝里渗出的黏液在阳光下泛出金属光泽。
萧云天接过郭启递来的密报,发现昨夜俘虏的倭寇活口全部口吐绿沫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