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道无比粗壮的闪电劈下!
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传来。
轰隆隆的雷声顿时和徐谓熊歇斯底里的嘶吼混在一起。
“世上既然有了你李寒衣,为何还要我徐谓熊?”
“既然得不到你,为何老天要让我遇到你?”
“老天爷!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为什么!!!”
又是一步踏出!
徐谓熊的身形再次前掠数丈,同时往上空掠至数丈。
不过这次,徐谓熊没有停滞在空中。
而是稳稳的停在了听潮亭之巅。
风雨中,拔地而起,九重之高的听潮亭顶!
一袭红衣宛若一朵雨中盛开的鲜花,屹立于风雪之中。
徐谓熊脸上的青丝已经散乱不堪,雨水和泪水混杂交织。
远处的雷鸣已经渐渐停下,徐谓熊的嗓音也近乎沙哑。
但嘴里还是一字一句喃喃道:
“夫君,如果可以,我愿意与你长相厮守,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你是知道我的,我心气高,但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为你放下一切。”
“你知道吗,听说你死的时候,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绞碎了一般。”
“我的心好痛,好痛!”
“李寒衣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和她一样!”
“我恨不得也和李寒衣一样,一剑入魔,去长安给你报仇雪恨!”
“可是我不能…”
“不…”
徐谓熊双手颓然,仰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面容无比的憔悴。
轰隆隆!
又是一阵惊雷炸响!
徐谓熊拼尽全力,朝着远方嘶吼!
“你知道吗,我恨李寒衣!”
“我恨她!!!”
“我恨她的洒脱,恨她可以为了你一剑入魔!”
“恨她对你的爱!!!”
哗啦啦!
又一道粗壮的闪电照亮了整个阴暗的天空。
轰隆!
闪电之下,一袭红衣的徐谓熊直直的跪在了听潮亭顶。
一双纤细的女子妙手握拳,指甲已经入肉三分而全然不知!
“江湖上人人都羡慕你,羡慕你可以为爱入魔。”
“为什么入魔的不是我???”
呼......
徐谓熊的脑袋重重的低垂,整个人无比落寞。
“李寒衣怀了你的孩子,她才是你爱的女人。”
“而我…”
听潮亭之巅,徐谓熊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手指上的鲜血伴随着雨水,不停的滴落在鲜红的长裙上。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断的传遍全身。
“而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你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看过我…”
“啊!!!”
“我好痛…”
呼....
一阵重重的的喘息之后,徐谓熊的情绪突然安静了下来。
任凭四周风雨飘摇,电闪雷鸣。
跪在听潮亭顶端的徐谓熊缓缓伸出右手,慢慢在身前展开。
大颗大颗的雨滴落在手掌之中,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小水花儿。
“李寒衣,现在一定比我还痛苦吧…”
跪着的徐谓熊抬头望向大唐的方向,似乎在对那里的李寒衣说话。
“李寒衣,你没有爱错人。”
“李恪的心中,始终都有你!”
“而我…”
“呵呵呵…”
徐谓熊不住仰头自嘲道:“我从来都没有进入过他的心中。”
“哪怕我是他名义上的夫人。”
“你可知道,他从未风流过?”
“他去青楼只是自污,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亲近过任何女子。”
“哪怕是我…”
说着,徐谓熊又看向了拒北城的方向,目光留恋道:
“—代女子剑仙,风采绝代,她可以为了你堕入魔道,不惜性命…”
“她比我更爱你!”
“李恪!”
“你可以辜负我!”
“但是!”
“如果你还活着,你若是不能好好对李寒衣,我徐谓熊今生今世也绝不会放过你!!!”
大雨骤歇!
听潮亭上的徐谓熊,收起了所有悲伤入骨的情感。
她又恢复了清冷。
只有暴雨时,她才能借着暴雨,喊出自己的内心。
但是,她现在又不得不收起来!
风儿似乎都不想打扰阁楼顶上那忧伤的女子。
徐谓熊呆呆的站立着,注视着大唐的方向。
虽然那里此刻已经是风声鹤唳,却依然是她期盼去往的地方。
然而,她却去之不得。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终究那人所爱的.不是她。
可这个时候,想要脱身也已经太晚了,她已经深陷了进去没法自拔。
风吹着观潮亭旁的柳荫沙沙作响,似是在为她的爱而不得哭泣。
终是到了深情时,一行清泪轻轻滚下。
如果自己能对李恪好点,是不是也能在他的心底里留下些许的痕迹?
这样的思索让徐谓熊隐藏在内心中属于女孩儿的柔弱爆发,终究是再忍不住放声哭泣起来。
罢了,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和李恪,不过是联姻罢了,一时的错误罢了!
不若就此放手,成全了李恪和李寒衣的深情。
而在徐谓熊于听潮阁顶放声哭泣时,她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了她人的眼中。
红薯心疼的向听潮阁顶望去。
若隐若现间,她能看见扶窗痛哭的徐谓熊。
红薯轻叹了口气而后感叹道:“哎,我还从未见过二小姐哭.…
真是心疼,却又不知如何劝说…”
“不如….我们帮助二小姐去见驸马?”
青鸟在一旁附和,虽然她的思绪敏锐,但对于情爱却是木讷的紧。
“我的傻青鸟哟,真要是那般简单就好了,区区几员副将在远处把守罢了,又怎能拦得住二小姐?”
红薯的眼眸也有些泛红:“困扰二小姐的病,在她的心里呀!”
“哎,可怜小姐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呀。”
饶是青鸟感情木讷,红薯都说到此处,她自然是明白了过来。。
身为贴身侍女,两人自然是最清楚二小姐和驸马间的事情。
更是明白,两人中间还有着那一位李寒衣。
而这李寒衣恐怕就是徐谓熊此刻的心病。
两女相视无言,毕竟她俩在其中也是混淆不清,又如何去劝解徐谓熊呢?
白衣斗笠从听潮阁出来,却正是和游离三年的北寒世子一同归来的南宫仆射。
此刻北寒世子正去见徐啸,南宫仆射在听潮亭已经住了一些时日。
却是正巧,她出来的时候全然听下了红薯和青鸟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