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帆号断裂的船尾货舱里,张伟恒用防水布搭起简陋柜台。
南天佑举着铁皮价目表,红油漆写着:“1粒头孢=5斤海鱼=8工时”。
王德发眯眼看着被改造成囚笼的货架,三个瘦骨嶙峋的幸存者正在分拣贝壳,手腕拴着游轮窗帘布拧成的绳索。
“王队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张伟恒笑呵呵道:“听说你们缺消炎药?\"
王潘将两筐海胆倒在铁皮上,腥气引来成群的苍蝇。
“这海胆吃不完都放臭了,赶紧扔了,食品卫生很重要。”张伟恒说道。
南天佑用游轮厨房的电子秤称重,显示屏早被海水泡得失真。
“净重六斤二两。”他敲了敲永远停在零点的屏幕:“按汇率换三粒阿莫西林。”
张伟恒掀开轮机舱的防水布,二十箱矿泉水在阴影中码放整齐。
“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包三餐,超额完成有奖金。”
李莫宣摸着崭新的珊瑚项链,那是用三十斤石斑鱼换的“员工福利”。
王德发注意到她脚踝新添的淤青,形状像游轮舷窗的圆孔。
张伟恒在船长日志背面起草《战略合作协议》,钢笔尖戳破纸页:“你我联手端掉林风老巢,淡水池归你。”
他推过盒装巧克力,包装纸印着过期的情人节图案。
王德发掰开巧克力,白化的糖霜簌簌掉落:“张总知道我最讨厌甜食。”
他将半块巧克力扔给货架囚徒,那人像狗一样扑食,撞翻了标价“50工时”的急救箱。
七天后,张伟恒宣布“限时特惠”:用二十工时可兑换半斤海盐。幸存者们挤在货舱外,举着磨损的工牌像举着股票认购券。
南天佑用防暴叉维持秩序,一个饿晕的老人被叉尖挑到队伍末尾。
当王德发再次踏入货舱时,张伟恒正给新货币盖章,用游轮钢印在棕榈叶上压出“恒昌券”。
三个原本文员出身的囚徒在角落抄写兑换规则,手指被棕榈纤维割得血肉模糊。
“合作提案考虑得如何?”张伟恒递过钢印:“干掉林风,你当财政部...”
话音未落,货舱顶棚突然坍塌,被盐蚀的钢梁将矿泉水箱砸得粉碎。
“哈哈,张总这堆砌的大厦有些不太稳固啊,我考虑考虑。”王德发大笑一声,转身离去。
张伟恒的脸顿时黑成锅底,但他也没动粗。
……
林风在巡视时发现某棵面包树有规律刻痕,顺着标记挖出用棕榈叶包裹的野香蕉。
吃饭时他特意把最饱满的香蕉推到潘安面前:“潘安姐多吃点,你最近瘦了。”
正在磨矛的某人手一滑,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林风又笑着递上刚烤好的海螺肉,潘安接过后尝了一口后弹了一下他额头:“盐放多了,小哭包。”
林风之前受伤的地方需要每日换药,这逐渐演变成求生小队的限定节目。
潘安总在月出时拎着药箱出现,把少年按坐在倒扣的橡木桶上。
“潘安姐今天换绷带的手法特别轻呢。”林风晃着腿感叹。
当碘酒棉球第七次滚落脚边时,潘安突然用纱布在他手上系了个蝴蝶结:“防止你半夜偷吃椰肉。”
躲在棕榈树后的陈嘉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您这是包扎伤口还是包装礼物?”
潘安举着自制碘酒棉球端详林风结痂的膝盖:“像不像地图?”
没等回答,纱布已经缠出蝴蝶结plus版。
“这是最新止血法?”林风试图屈膝,却被突然收紧的纱布勒出鹅叫。
“错了。这是防你半夜偷吃存粮的贞操带。”
陈嘉探头:“建议改名叫潘·南丁格尔·安!”
潘安随手丢出去一块石子,击中陈嘉的脑袋。
“哎哟!”
陈嘉哀嚎一声捂住头部跳出几米远。
岛上有很多的蒲葵,林风利用它的叶子给潘安编织了一个草帽。
林风蹲在蒲葵丛中,手指灵巧地穿梭在宽大的叶片间,他的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头顶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夹杂着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
蒲葵叶的汁液染绿了他的指尖,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远处的沙滩上,潘安正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眺望海面。她的短发随风飘扬,右手握着一根削尖的木矛,左手扶着腰间的皮鞘。
“潘安姐,给。”林风把草帽递给潘安。
林风的手指微微颤抖,草帽的边缘还有些粗糙的毛边,显然是匆忙编织而成。
他轻轻将草帽递向潘安,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忐忑。
潘安转过身来,日光从她的侧脸斜斜洒下,映出她英气的轮廓。她看了一眼那顶草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手挺巧的嘛。”她伸手接过草帽,指尖触碰到林风的手掌,温热而短暂。
她将草帽戴在头上,蒲葵叶的清香立刻萦绕在她的鼻尖。她抬手调整了一下帽檐,让它不至于遮住视线。
“不错,还挺合适。”她的声音依旧冷淡,但语气中多了一丝柔和。
林风松了一口气,笑容绽放在脸上。
“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爱戴这种手工的东西。”
“你的东西我都喜欢。”潘安捏了捏林风的脸。
林风的耳尖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被晚霞染上了颜色。
他的手不自觉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指尖还残留着蒲葵叶的清香。潘安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某种说不清的柔软。
“潘安姐,你别逗我了。”林风低下头,声音有些含糊,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
潘安没有收回手,反而又捏了捏他的脸颊,“还不让我说实话?”
林风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潘安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不是……”林风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奈和羞赧,“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小哭包要改叫害羞包了。”
“哎呀,潘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