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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一日连着一日,不停地冲刷大地,仿佛永远都没完没了。雨水拍打着窗户,溅射出一串串冰凉的水珠,落在地板上。

林家老院里,围满着前来看望林老的人。

在林老的卧室里,围着几个亲戚以及自己的孙子林风。

林风的爷爷林国光躺在床上,老人家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即将百年归西。众人围绕着他,脸上都是悲痛和哀伤。

“老爷子,我们都在这陪起你嘞,孙孙也在。”林国光的堂弟安抚道。

“孙啊...”林国光艰难地抬起手,仿佛有千斤重。

林风急忙跪坐在床前,握住爷爷的那双布满老茧的手。

“爷爷。”林风的泪水夺眶而出,眼睛酸涩不已。

“孙孙啊...好好地活下去。”林国光颤抖着声音说道。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整片天空映成白色。

林国光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拂过林风脸颊,眼里的慈祥和欣慰越来越浓烈,渐渐消失殆尽。

“爷爷...”林风握住老人家的手,放声痛哭起来。

“老爷子!”

“林老过世!”一声爆炸般的喊声响彻整个老院,震耳欲聋……

在下葬当天,林风捧着一束菊花放到爷爷的墓碑前,对着老人家鞠了三躬。

天上的雨,一滴接着一滴砸下来。林风仰头望着天,脸颊滑下两行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

雨水,落在林风的额头上,冰凉刺骨。

雨势逐渐大了,雨滴像刀子一样劈砍着林风的肩膀,他却丝毫不曾动弹。

在雨水冲击中,他站在老爷子的墓碑前,呆滞地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墓碑。

湿透的刘海黏在额角上,遮掩住眼睛。林风的目光空洞而无焦距,望着老爷子的墓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林风忍受不住寒冷的刺骨以及雨水的冲刷,他坚持不住倒了下去,昏迷在地上...

当林风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穿透玻璃照射了进来,形成了丁达尔效应。

彻底恢复意识后,他感觉脑袋撕裂般疼痛,身上也盖上了厚厚的被褥。

“醒了?”一道女声传来,林风朝厨房望去。

“喝吧,药。”潘安端着一碗药坐到床边。

“潘安姐,你怎么在这?”林风有些困惑。

潘安是林风姐姐的同学,也是最好的闺蜜,她不苟言笑,女生男相,一头短发英姿飒爽,是一个很帅的女生。

“我跟林萧打过赌,赌输了,所以要照顾好你。”潘安淡淡地说道。

林风紧锁着眉头喝完了药。

“好好休息,别一想不开就去淋雨。”潘安帮他盖好被子。

“爸爸妈妈牺牲了,姐姐不见了,现在爷爷也走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林风躺在床上,喃喃地说道。

潘安静静地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呢?”潘安问道。

“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干。”林风摇摇头:“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

潘安点点头。

“想法是好的。”

林风裹上被子,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一直到晚上,一阵敲门声把林风给吵醒了。

潘安前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林风的好兄弟——陈嘉。

“你来了?”潘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安姐,你在照顾他啊?”陈嘉问道。

“嗯。”

陈嘉走进屋里来到林风床边。

“老陈,你来了?”林风裹着被子坐起身。

陈嘉把两张船票拍在林风的床上。

“太平洋七日游,爷爷葬礼后总得透透气。”眼前的这个少年甩了甩被雨淋湿的刘海。

“坐游轮吗?”林风问道。

“对啊。”

“我们两个?”

“不止啦,如果你想带安姐一起去也行啊。”陈嘉笑道:“我也带陈妈一起去了。”

“潘安姐。”林风抬起头看向潘安,眼神中充满期盼。

潘安还是重复着那句话:“我答应了林萧。”

“安姐威武,为了咱家林风能够早日恢复,我们三天后出发!”陈嘉大手一挥,豪迈地宣布道。

三天后的清晨,金帆号邮轮像枚镀金的匕首切开东海暮色。林风站在甲板上摩挲着父亲遗留的军用怀表,望着远处的海洋。

“老林!”陈嘉的呼声传来,林风转身看去。

“老林,来得这么早啊?”陈嘉笑嘻嘻道。

林风还没搭话,陈嘉身后的女人便开口说话了。

“小林。”

“阿姨好。”林风微微颔首,眼前的这个女人叫陈丽娟,是陈嘉家的保姆阿姨,从小照顾着陈嘉。

“小林,出来了就好好散散心,换个心情。”陈丽娟慈祥地说道。

林风点点头:“谢谢阿姨。”

陈丽娟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游轮很快驶离了码头,朝着东方驶去。

海鸥在海面盘旋着,偶尔捕食几条鱼,在蔚蓝的海面上溅起一片浪花,然后迅速沉入水中。

“老林。”陈嘉带着林风来到船的尾舱。

这间舱门里摆放着各种生存装备和纸质地图。

“壮观吧?”陈嘉张开双臂,说道。

“嗯,壮观。”林风赞叹道:“有钱就是任性啊。”

“嗐,为了应对不时之需嘛,万一我们要是遭遇了海难流落荒岛,有这些装备在荒岛上生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陈嘉得意地笑道。

林风翻了个白眼。

“你荒岛小说看多了吧?”

“哎!多刺激啊!”

金帆号邮轮全长188米,拥有九层甲板,通体漆成象牙白,舷窗排列如钢琴琴键。这艘服役二十年的老船即将退役,陈嘉用家里关系搞到四张特等舱船票,作为给林风散心的礼物。

潘安的舱室在右舷最深处,透过圆形舷窗能看见螺旋桨搅动的浪花。

潘安的晨练总在五点准时开始。当第一缕阳光劈开海平面时,她的剑尖已挑飞七滴露珠。林风正伸着懒腰走向甲板。

“潘安姐,这么早就开始练剑了啊?”林风打着哈欠:“不愧是武术世家的传人。”

“你鞋带散了。”潘安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林风低头一看,果然鞋带像天女散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