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颜还是笑眯眯地弯着眼睛,宛如一个吊儿郎当的浪荡子。
“轻薄你呀!你不是说我见了美人就冲上去扑倒吗?那遇上你这样一个‘天下第一’的大美人,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埋没你了?”
“就你歪理多!拿去。”
一把将火折子塞了过去,闻人海棠还是有些气闷。
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嘴里的味道有点奇怪,“等等……为什么这么辣?”
悄悄将辣椒粉藏回袖子里,白司颜擦了擦指尖,将罪证消灭得不露痕迹。
“因为我是辣妹子呀!”
对上那双弯弯的眼睛,闻人海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转过身,白司颜点起火折子,凑到刚才那根骨头边来回照了几遍,果然在地上发现了一根细长的钢针。
虽然隔的时间长,钢针已经有些生锈了,但还是能辨认出上面斑驳的血迹。
钢针很细,但比一般的绣花针要粗上三四倍,长度也要长许多,大概有中指那样长。
很显然,这样的钢针,已经足以构成杀人的凶器。
“喂,别皱着眉头了,看这个。”
伸手将钢针递到闻人海棠的面前,白司颜一边欣赏着他辣得不停哈气的潋滟红唇,一边努力端出一本正经的表情,问道。
“在你的印象里,有没有人会用这种暗器?”
“嘶,好辣……”
闻人海棠不停地摇着扇子,非常笃定白司颜暗地里对他下了毒手,但看她一脸无辜的表情,知道她不会承认,也就没跟她计较。
从怀里抽出一方绣着牡丹花的手巾,覆在手上之后,才接过了那枚钢针。
拿到面前仔细看了两眼,闻人海棠微蹙眉头,却是没有任何印象。
“没有见过这么长的钢针,倘若用作飞射的暗器,细小一点会让人更难防备,这么长显然不适合。”
眯了眯眼睛,白司颜若有所思。
“那如果……不用作飞射呢?”
“什么意思?”
“等等,我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跨过刚才那具骸骨,白司颜匆匆走到另外几具白骨边,仔细地翻找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几乎每一具骸骨的身边都有一枚同样的钢针,甚至最后才死的那具尸骸身上,也有一枚!
这样的话就很明显了,这五个人虽然是分批挂掉的,但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毒手!
而杀人的凶器,就是那枚钢针。
伸手从最后一具尸骸的脖子上,轻轻拔下入骨的钢针,白司颜微抬眉梢,大致可以脑补出来当时的情形。
收起剩下的钢针走回到闻人海棠身边,白司颜轻轻地掂了两下,笑道。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了。”
闻人海棠还在研究钢针的来历,闻言不由抬起头。
“怎么说?”
“虽然另外四枚钢针都是从地上捡的,但是这一枚……插在了靠近脖子的骨头上,可能是因为凶手当时情绪太激动,所以没控制住,下重了手。”
闻人海棠微挑凤眼,不用白司颜过多的点拨,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脖子?哪个位置?”
“这里。”
扬手在他左边的颈窝上作势一扎。
如果可以,白司颜其实是很想把钢针扎进去的,只可惜被闻人海棠出手如电地挡住了——
“如果是这个位置的话,那么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
“不错。”
不动声色地收回爪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白司颜继续掂量了两下,把玩道。
“而且,凶手跟被害的这几个家伙应该都很熟,至少是认识……要不然以他们的警觉性,不会让对方靠得这么近。凶手之所以能够得逞,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被害之人没有任何戒备,除了这个。”
拖过拔下钢针的那具尸骸,白司颜像是萝卜一样拎到了闻人海棠的面前,继而在他厌恶的视线下,笑盈盈地指给他看。
“你看他的脖子,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有被扭动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在死之前应该是有过反抗的,但是凶手出手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Ko了。”
“Ko?”
“哦,就是干掉的意思。”
微敛眼睑,闻人海棠垂眸看了眼白司颜手里提着的那根萝卜,不对,是那具尸骸,仿佛能想象出当年那个少年惨死的模样。
“我知道了。”
闻言,白司颜不由微挑眉梢,露出崇拜的表情:“这么快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好厉害哦!”
“不,我是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怎么回事?”
“这四个人的死,是栽赃嫁祸,至于这个……应该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
“切。”
甩甩手,白司颜满脸无趣。
“这不是废话吗?不过,如果这小子真的撞见了不该看的场面,为什么凶手没有当场就杀了他,反而拖了整整一年,才下手?”
收起银针,闻人海棠轻轻摇了两下团扇,于绮丽的眉眼处勾起一丝阴诡的笑意。
“我想这一点……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见他起身,白司颜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么说,你有大概的目标了?”
“有几个,但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下的手,而且就凭这几枚钢针,也不可能就这样武断地定了他的罪……”
抬头看了眼那七零八落的几具尸骸,在灰暗的光线下,透着几丝阴森恐怖,还有些许的悲戚。
闻人海棠眸光轻烁,交代道。
“你先把尸体放回去吧,这件事暂时不要透露风声,跟任何人都不许提。”
“怎么,你该不会是怀疑男……南宫芷胤他们吧?”
下意识的,白司颜还是有些关心前男神。